孫良又跪在那里,
鄭凡還是靠著棺材站著。
劍圣又早早地出去了。
所以,
靈堂里,
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一個躺著;
鄭凡不說話,孫良也不說話,躺在棺材里的那位,更不可能說話。
但在鄭凡耳畔邊,卻像是在不停地聽著孫有道在絮絮叨叨來絮絮叨叨去。
“你爹,真的好煩人。”鄭凡開口道。
“啊……”孫良。
“沒見過你爹這么煩人的,真的。”鄭凡又道。
“額……”孫良。
這話,
孫良真的不敢接啊。
反駁么?
不敢。
是的,他孫良是慫,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慫。
所以,他不敢對平西侯爺在自己父親靈堂前的“瘋言瘋語”作任何的回應。
但鄭侯爺卻一直在掏著自己的耳朵,一臉的不耐煩。
這不是鄭凡在裝神弄鬼,
而是他真的聽到了孫太傅在不停地說話。
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無聲勝有聲。
“好了好了,本侯知道了,知道了。”
“………”孫良。
孫良心下駭然,
莫非,
鄭侯爺真的有可通鬼神之能?
許是剛失去了雙親,心神有些恍惚,又許是曾被鄭侯爺率兵闖入家門嚇破過膽,又許是他自己的腦子,是真的有些笨,
竟然開口問道;
“侯爺,我父親,說了什么?”
鄭侯爺嘆了口氣,
道:
“你哥呢?”
“回侯爺的話,家兄一直被圈禁在家里的內院里,父親下了死命令,這輩子不得外出。”
這個命令,是當初當著鄭侯爺的面下的。
鄭凡點點頭,
道:
“老爺子走了,讓你哥出來給老爺子磕個頭吧,盡一盡人子的本分。”
“這………”
孫良馬上喜出望外,對著鄭凡再次磕頭,
道:
“多謝侯爺開恩,多謝侯爺開恩,良這就去喊家兄!”
孫良一直以來都清楚,哥哥孫瑛才是真正的智者,繼承父親的衣缽,自己,只是個添頭,但他從未妒忌和不滿過。
眼下,他是真心為哥哥開心。
父親下達的命令,孫家,沒人敢違背,但,平西侯的命令,卻可以。
沒多久,
孫良就背著披麻戴孝的孫瑛過來了。
因為鄭凡先前說過,要安靜,所以沒讓仆人抬進來。
將哥哥放置在地上后,
孫良干脆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唇發干,臉色泛白。
“爹………爹………”
孫瑛則雙手向前,看著靈堂內的那口棺材痛哭大喊。
他從未埋怨過父親將自己圈禁,他更清楚,因為自己的事,父親付出了什么,是一世清名啊!
父親本可以完全脫離漩渦,以大成國遺臣的姿態,終老,卻為了自己,上了平西侯的船。
鄭凡笑了,
扭過頭,
看著棺材里的孫有道,
同時伸手指向了跪伏在下面的孫瑛,
道:
“這下你滿意了吧,你兒子,我給你放出來了。”
孫良目瞪口呆;
孫瑛則繼續哭喊,捶胸不已,顯然,他早就猜到了。
“孫瑛。”鄭凡喊道。
孫瑛猛地一咬嘴唇,噤聲,嘴唇出血,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