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慢慢地被堆疊之后,人們的耐性,就開始逐漸被磨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焦躁和不安。
失敗一次,大家其實都能接受;
但要是再失敗第二次,問題,可就真的大了。
各種猜測,開始自坊間流傳,什么樣的說法都有。
甚至于朝堂上,也有暗流在涌動。
不過,
在燕皇直接下令抄了一個侍郎的家后,朝臣們在明白了陛下的態度后,才安穩了下來。
那位侍郎好死不死地,居然上書勸燕皇小心靖南侯仗著手掌東征大軍,人又在穎都之際,直接和楚人野人談和,在三晉之地自立!
你可以說這位侍郎是純粹站在姬家站在陛下角度去思考問題的,也可以說他是在做一場政治投機。
畢竟,從靖南侯拒不接圣旨那時開始,明眼人都嗅到了,靖南侯和陛下的關系,那曾經三個人領著鎮北軍靖南軍騎兵進入皇宮大內的鐵三角,
不再那么牢靠了。
但燕皇到底是燕皇,
他不是那種可以被讒言所蠱惑的皇帝,
那位上書的侍郎被抄家流放,
本人則在流放途中遭遇了劫匪,被殺了。
天知道如今大燕這幾年頻頻興戰事,都快到了連搞破鞋的有傷風化的人都要被抓去從軍的地步了,又哪里來的劫匪?
且好死不死地非要襲擊流放大臣的隊伍?
但陛下就是用這種很清晰的態度和決絕的姿態,告訴自己的臣子,他信任田無鏡,仗怎么打,是田無鏡的事,他不會在后頭指手畫腳。
但盡管如此,
明面上的風,被壓住了,
但暗流,則依舊在洶涌。
馬踏門閥,清除了一大批門閥勢力,但想要絕對地將他們在**上和精神上消滅掉,也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幾年來,種種強行集權的手段下,所被壓制的怒火和不滿到底有多恐怖,其實很多人心里都清楚。
但因為連續的幾場開疆拓土的大勝,使得天子之威得到了鞏固,所以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而一旦望江那邊再敗一次,那么先前因為不斷的對外勝利而掩蓋下來的矛盾,就將徹底壓制不住了。
……
太子姬成朗走入了后宮,他要去探望自己的母后,也就是當今皇后娘娘。
“給太子爺請安!”
“給太子爺請安!”
一眾太監宮女恭恭敬敬地對著太子跪下行禮。
在這個皇宮內,最大的那一輪太陽,那自然是陛下;
月亮,自然是皇后;
日月之下,最尊貴的人物,自然是太子。
太子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沒有讓人去通傳,他自己就走入了寢殿之內。
按理說,母子二人,其實也是君臣之禮,斷然不可能像這般不經通傳而直入的。
但現在問題是,皇后娘娘,你無法去通傳。
走進來后,
太子看見在兩個嬤嬤的陪伴下,自己的母后正靠著床沿坐著,頭發有些散亂,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皺。
“兒臣給母后請安。”
太子規規矩矩地跪了下來。
跪了一會兒,見母后沒說話,太子又緩緩站起,看向身邊的一個嬤嬤,道:
“母后身體又不適了?”
在宮內,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母后瘋癲了。
這個嬤嬤馬上屈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