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
徐徐地吹,
裹挾著的,
是來自東方百戰之卒的精銳悍氣。
而這時,
一聲長吟自南邊傳來:
“陛下駕到!!!!!!!!!!!!”
一種文武勛貴馬上向那邊望去,果然看見了陛下的龍纛高高立在空中。
一時間,
大家伙齊齊地跪伏下來;
他們,雖然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陛下龍顏,陛下,也許久未曾出現在宮內,但燕皇的權威,已然根植在了他們的心底。
燕皇一日不駕崩,他就是大燕,真正的主宰。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跪伏,
勛貴跪伏,
四周,禁軍跪伏;
打著盹兒的姬成玦,終于結束了自己村口懶漢姿勢,
朝著龍纛所立之方向,跪伏下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姬成峰和姬成溯也馬上跪伏下來,叩見父皇。
最后,
是太子,
當馬車緩緩駛過來后,
他,
也跪伏了下來。
沒跪的,
也有一大片,
他們來自東方,來自晉地,來自靖南軍,來自平西侯府。
雙方之間,可謂涇渭分明,對比強烈。
……
跪伏在地上時,
姬成峰小聲對著跪伏在自己身側的姬成玦嘀咕道:
“南王這是故意要折騰父皇,是為了出氣么?我就不信,他不知道父皇的身子不好。”
姬成溯也攥緊了拳頭,臉上露出了憤憤之色。
身為皇子,他們今日,都受到了侮辱。
他們沒能為父皇分憂,反而使得父皇拖著病重之軀出面,為人子,是為不孝,為人臣,是為無用。
姬成玦則翻了個白眼,
對老四道:
“行,曉得靖南王不會造反,說明四哥你有進步了。”
“嗯?”姬成峰扭頭看向自己的六弟。
姬成玦則繼續道:
“但你哪只眼睛看出來南王是故意折騰咱們父皇身子了?”
“不是么?”
“四哥啊,您最近收小嫂子,是不是收得有點多了?”
“我這不是急著為姬家開枝散葉……不是,你忽然問我這個做什么?”
“這是朝堂,這是我大燕,站得最高的幾個人的博弈,您當是自個兒后宅小嫂子們的宮斗爭寵啊?
什么就是故意為了折騰一下父皇的身子,只為了出出氣,
嘁,
幼稚。”
被嘲諷了,但老四卻沒翻臉,而是馬上追問道;
“老六,那你告訴哥哥,這是為何?”
姬成峰早就知道,自己玩不過這個六弟,所以這一年來,他很安靜,且逐漸理解了當初的老五。
姬成玦瞥了瞥四周,
這里,跪了茫茫大一片;
“你說,咱父皇住后園,多久了?”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嗯,父皇還是父皇。”
“老六,你這不是廢話么,父皇只要一日沒………
父皇只要在一日,他就是大燕的天。”
“是啊,大燕的天,但天上,也難免會有烏云;
再鋒利的寶劍,封藏許久后,也得重新打磨保養一下。
父皇在后園待得太久了,
久到,雖然你我以及滿朝文武,都知道,父皇依舊是大燕的皇帝陛下,但,其實心里,早就松動了。
南王不是故意要折騰父皇的身子,
而是像四年多前一樣,
站在父皇身后,引兵入皇城。
這是,
在幫父皇擦拭劍鋒,
在替父皇撐腰,
是父皇,
想要借此機會,出后園,
同時,
向整個大燕的文武百官,大燕的百姓,宣告;
大燕,
仍然還是他的!”
“那……那父皇為何不直接自己動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