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鎮北王一齊起身,向著來人方向單膝跪伏下來:
“臣,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鄭侯爺往后退了幾步,跪伏下來。
皇子們,集體跪伏:
“兒臣參見父皇。”
“起了,都起了吧。”
燕皇坐在了桌子的正首位。
李梁亭和田無鏡分坐左右。
張公公上前,撤下鴨子,換上了茶點。
四方桌,坐了三位。
鄭侯爺沒去補那個三缺一,
而是到后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皇子們也是一樣,在更后一張桌子,太子一個人一張,姬老六和老四小七坐一張。
燕皇的椅子,是一張靠椅,他坐下后,就自然而然地身子后靠。
李梁亭看著燕皇的模樣,沒哭,反而笑了,
道;
“早就與你說過,這勞心可比勞力還要催磨人,你不聽,好了吧,現在這個樣子了,哈哈。”
燕皇伸手指了指李梁亭,也笑了。
李梁亭是年輕時受了傷,氣血早早衰敗,燕皇,沒受過傷,他這身子,純粹是累壞的。
這里,
不是皇宮,不是御書房,而是烤鴨店。
這次的聚集,沒有刻意,只能叫心有靈犀吧。
不是姬老六安排的,但他大概猜出來,李梁亭會來。
鄭侯爺受姬老六邀請時,也猜出了一些。
但陛下和靖南王也會來,這是不可能猜出的。
整個場面,
像是個家族親朋聚會。
沒有兩排的文武百官衣冠禽獸,沒有正大光明匾額下的各懷鬼胎;
就在這兒泛著鴨香氣息的地方,倒是顯得更自如一些。
一旦入宮,
誰是誰,誰坐哪里誰站哪里,君君臣臣的,規矩也就自然而然地會被擺起來了,再想像眼下這般自由,是不可能的。
瞎子曾戲稱過燕皇、靖南王和鎮北王是大燕的鐵三角,事實,也的確如此。
現在是永平四年深秋,上次鐵三角聚集時,是永平元年,不,連元年還沒到。
當年,他們三個,還意氣風發,現在,卻已經呈現出極為清晰的暮年之態。
就是年紀最輕,氣血最旺盛正值武夫巔峰的田無鏡,看其一頭的白發,也很難將其歸于青壯。
“崽子們,跪下。”
燕皇開口道。
在場的二崽,四崽,六崽和小崽子,
全都再次跪伏在地。
鄭侯爺猶豫了一下,依舊坐在那里。
他這個輩分,很難以琢磨,你說是晚輩吧,又屬于一個階層,你說是同輩嘛,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虛。
燕皇伸手指了指地上跪著的那四個姬崽兒,
對李梁亭和田無鏡開口道;
“朝野都以為這次你們入京,是為了和朕一起將這國本給定下來,成吧,咱們就先定一下吧。
朕是看膩了,
也不想再看了,
這自家兒子,看久了也膈應。
梁亭啊,無鏡啊,
你們倆替朕瞅瞅,
瞧哪只看得順眼就選哪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