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鄭凡也沒有去細究這些,而是沉浸于自己心里的一種“認知辯論”之中。
那就是魔王們也會改變,因為他們也是人,如果撇開自己和他們之間那至今都無法被證明也不敢去證明的羈絆存在的話,他們散落于這個世間,很容易就能走出屬于自己的人生,不會再遵循漫畫中的窠臼。
事實上,漫畫的載體還是太小了,無論是畫面上還是篇幅上,普通人的一生尚且難以去真的描述出來,更何況這些一個個魔王?
“啊啊啊啊啊!!!!!”
但很快,
一聲尖叫傳來,打斷了鄭凡的思緒。
在其面前,
出現了一個圓球,那個和一開始的畫面里所出現的,一模一樣的圓球。
圓球里則綁著很多條鎖鏈,
由鎖鏈延伸出去的,則是一群身著華貴服飾的男女。
其中一個,正是那個男性貴人!
而眼下坐在“馬車”上的,則是樊力。
他這么大的一個塊頭往那里一坐,手里握著韁繩,伴隨著其扯動,那些人脖子上的鐵圈也開始收縮。
這數十個王公貴族開始發出壓抑的慘叫,不得不使勁全身力氣,開始拉車。
樊力坐在車上,
身份地位,開始了變幻。
他依舊在憨憨地笑,
在他的笑容面前,
一個又一個王公貴族暴斃死去,
但這些人的死亡,沒有影響樊力絲毫。
一直到,
最后只剩下那個貴族男子還活著的時候,
樊力終于走下了車,
拿著斧頭,
來到了這個男子面前。
男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以哀求的目光看著樊力。
樊力繼續保持著笑容,
沒有過多的言語,
刀口,
開始落下!
從這個畫面開始,
樊力開始殺人,不停地殺人,殺了很多很多人,一直改變的,是被殺的目標以及數目,
但從未改變的,
是樊力拿起斧頭殺人如砍柴時臉上永遠掛著的那抹憨厚的笑容。
仿佛那無數次地手起斧落,
只是在剁著蔥姜蒜末。
這些畫面,很有沖擊感,疊加起來的效果,更是能夠讓人窒息。
這遠遠比一個戴著面具或者看其長相一看就是個壞人去做這種事所帶來的感覺更為強烈無數倍。
你無法感知到他的邪惡,
因為他可能從少年時,
無論是在拉馬車還是蜷縮在狗窩里時,
都習慣以憨笑的面孔去示人。
這不是偽裝,這是本性。
很復雜,很撕裂的感覺,卻在他身上,得到了一種真正的捏合。
他傻么?
他是真傻。
他是真傻,
他傻么?
……
“俺上了那座山,看見那座山上道觀里的道士在虐殺一只貓,俺覺得那只貓的叫聲很可憐,所以俺就拿著斧頭,將道觀里所有人都砍了。
然后,俺看見那只貓受傷后也很痛苦,俺就把貓也殺了。
俺去了那個盆地,看見一個女人被活埋,俺覺得被活埋不好,埋得太深了,俺覺得應該只埋一半,這樣好看。
俺就去把女人給挖出來,埋她的那群人發現了我,一群人就想來殺俺,俺就把那群馬匪都殺了。
女人說她愿意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俺的恩情,
俺說好,
就送她去下輩子了。”
枯燥、單調、沉悶、沒有感情沒有聲色的陳述,
在緩緩地進行著;
鄭凡緩緩地睜開眼,
看見了坐在自己下首位置的樊力,
發現自己則仍然坐在首座的靠椅上。
只是,腦袋有些發脹,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不是很舒服。
樊力還在繼續敘述著,敘述著他的故事。
鄭凡一邊在恢復著神智一邊在安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