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想好。”瞎子說道。
四娘開口道:“我想好了。”
“哦?”
四娘伸了個懶腰,身姿婀娜,體態流露,
“到底是睡過一張床的,也沒什么話是說不開的,偏偏他命中是否注定有我我不知道,但明擺著我命里必須有他。
尋常人家過日子,女人指望著家里的頂梁柱老爺們兒,離開了頂梁柱這日子就過得艱難。
老娘都這么大的一個人了,這點道理,還是看得明白的。
這世上,
恩恩愛愛海誓山盟,固然美好;
但歸根究底,
天底下每天共枕一床的男女夫妻,
天知道是有多少在同床異夢。
這日子,
不也得這么過么?”
瞎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
“怎么聽著這口氣,有點怕怕的?咱主上兩世為人不假,但還真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結過婚,你別太心狠了,真傷了咱主上的心。”
“喲呵,你可真夠關心主上的?”
“哪能啊,我這是關心你,你說,咱主上身邊可還住著一個客氏呢,人就算生過孩子,但那姿色也是不錯的。
說不定這次出征回來,主上還能再抓一個雪原上的狐貍精呢。
別自己玩兒火給自己玩兒崩嘍,到時候連咱們主母都得換人,你不別扭,我們還覺得別扭呢。”
四娘“呵呵”一笑,
剛剛織出來的那半件兒衣服忽然自己抖落下來,銀針穿著線頭在四娘指尖不停地流轉,
只留下倆字:
“他敢。”
……
“我說,你呢,該吃吃,該喝喝,三爺我不讓你留主上身邊,你可別記恨我,三爺我可這是為你好。
別以為你自己是個狐貍精就真能迷倒所有男人。
咱主上身邊那個兒子,可是有名的愛吃醋的主兒,只不過眼下殺不了爹,當不了大孝子,但絕對一百個愿意他爹當一輩子的鰥夫;
再說了,就算過了他兒子那一關,咱主上身邊可還有一個女人呢,那個女人,論相貌論身段兒論氣質,你沒一個能比得上人家。
就算是論心機和手段,
你也趁早歇著吧。
三爺就是不想瞧見以后哪天在井里冰西瓜時撈上來一具狐貍尸體,這才好心好意地給你留我這兒。”
狐貍很是委屈地蜷縮在馬車一角,敢怒不敢言。
為什么那只黑貓能留在平野伯身邊,
自己就得留在這矮腳虎身側?
人嘛,
哦不,
妖嘛,
也是一個德行,妖生怕的,也是對比,有了對比,才有了翻倍的傷害。
當花姬還在委屈地暗自垂淚時,
在隊伍前方,騎著貔貅的鄭伯爺一邊伸手摸著黑貓身上的毛發一邊對著騎馬在其身側的梁程道:
“給其他部族的使者都派出去了么?”
“已經派出去了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