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爹,你說。”
“這錢啊,也就是銀子,銅錢,用出去的時候,才叫錢,藏家里,能干啥?熔煉了下去造銀器造銅器?
還不是照樣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治病?
所以啊,家里有錢,不算啥,古往今來,家里地窖里,棺材里,埋得錢財,比咱閔家多的,多了去了。
可他們為何沒有咱閔家這般的聲勢?
呵呵,這錢存到一定程度后,就得學會花錢。
還有,
最重要的一句,
這錢再多,銅器和銀器,太軟嘍,拿來做刀做劍,砍不死個人,得讓它變成鐵,變成刀,變成劍,變成戰馬,變成甲胄。
任你再有錢,
在金戈鐵馬面前,
也都是個屁!”
“爹,你說話就說話,能別這般粗俗么?”
“好好好,爹錯了,爹錯了,我的心肝閨女喲,對了,這次咱們趕著趟地去給人家送錢,你也順帶看看,三殿下下面可是有好幾個皇孫;
你瞧瞧,
爹這么多銀子送出去了,以后的事歸以后,咱總得先聽個響不是?
閨女啊,
你就在那些個皇孫里頭,挑挑看,挑一個你覺得最好的,最對眼的,再跟爹說,爹幫你給定下了。
這一車車的銀子送過去,
好歹給爹買個女婿回來。”
閔家小姑娘聞言,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嬌羞,畢竟她骨子里,還是爽朗勁兒更足,
反而笑出了聲:
“呵呵呵,爹,你可真有意思,這一車車的銀子送出去不算,還要搭一個女兒進去,有爹你這樣做買賣的么?”
閔家家主聞言,抱起自己的丫頭,
在他們身側大道上,閔家的馬車,絡繹不絕。
“閨女啊,爹聰明吧?”
“嗯,外人都說爹你是財神爺哩。”
“我閨女聰明吧?”
“我啊,不知道哎。”
“我閨女是聰明的,別看府里的那些哥兒姐兒們覺得你憨,覺得你好哄好騙,但爹心里跟明鏡似的,我閨女啊,天生是有大智慧的,起家的祖宗說過一句話,做事兒前,得先會做人。
自古以來啊,買賣一旦做大了,不會做人可不行。”
“爹,你到底想說什么?”
“爹的意思啊,爹這么聰明,我閨女,比爹更聰明,我閨女以后挑的夫婿,肯定也是一等一的聰明男子。
這爹以后的外孫孫啊,那必然是聰明得沒得邊兒了。”
“爹,你今兒是咋了,怎么三句不離外孫?你姑娘我才多大啊。”
“閨女啊。”
“嗯?”
“爹做了大半輩子的買賣,但爹心里,其實一直想做另一個買賣。”
說到這里,
閔家家主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做啥買賣啊,爹?你要做就去做唄。”
“是咧,爹正在做著咧。”
閔家家主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他抬起腳,
踩了踩腳下的土地,
長舒一口氣,
帶著些許激動,些許暢想,
緩緩道:
“爹要讓以后腳下這塊地的主人,
身上流著,
咱閔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