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重了。”
接下來,馬車里倒是安靜下來了。
一方面是攝政王還在靜靜地回味著那首滿江紅,另一方面可能是距離別苑越來越近,心里頭,其他的心思開始逐漸多了起來。
這倒是讓鄭伯爺放下心來,他還真怕這位攝政王要繼續和自己嘮家常,要知道他只是個冒牌貨,真要嘮家常的話肯定得漏底。
馬車搖搖,
距離別苑也就越來越近了,
鄭伯爺忽然覺得自己進出實在是太過頻繁,整得真跟逛窯子似的,今兒個去了,歇個一晚上,第二天又想著要去。
但等到距離別苑只剩下四五里路時,鄭伯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瞬間讓他緊張了起來。
自己可是以范家珠行鋪掌柜的身份進出過別苑的,
別苑內院那兒的屈氏供奉也都是見過自己的,
自己這下子再頂著其他身份回去,
豈不是要直接暴露了?
一念至此,
鄭伯爺當即就沒了先前安定下來的心思,開始如坐針氈。
造劍師繼續在飲酒,
像是瞥見了鄭伯爺的失態一樣,問道:
“蘇小先生可是在流汗?”
鄭凡馬上道:
“實乃,實乃晚輩……不勝酒力。”
“呵呵。”造劍師聞言,也只是笑笑,繼續飲酒。
……
此時,在皇室別苑內,一隊隊皇族禁軍開赴而入,接管了內圈的防務。
無論是屈氏的青鸞軍還是奴仆家族的私兵,在皇族禁軍面前,都沒有任何的抵抗,乖乖讓出了自己的防務位置。
隨后,更是有一隊鳳巢侍衛直入內院,一直保衛內院安危的屈氏供奉們見狀,也都很自覺地離開,未做多言。
緊接著,內院的一眾宦官宮女,也全都被清了出來,整個內院里,只留下四公主和一個內院太監總管趙成趙公公。
趙成一開始還有些發懵,還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沒見過換防換得這般徹底的。
畢竟他上個月還是下庸城里的乞兒幫派頭子,人雖然狠辣心性也堅韌,但格局的養成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兒,所以并沒有猜到這一幕的發生到底意味著什么。
反倒是公主,
在面對這種情況時,
只是默默地坐在寢宮的梳妝臺前,
周圍沒了宮女,她就自己開始為自己梳妝。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忽然覺得有些陌生了。
當然,
她是知道誰來了,
他,
居然真的來了。
……
攝政王的這輛馬車,從進入皇室別苑范圍開始就沒遭遇過檢查,一路皇族禁軍早就把持好了要口,所以馬車得以直入內院,停在了內院里頭。
趙成見到這輛馬車這般大張旗鼓地進來后,
還是沒猜出到底是哪路神仙來了,只曉得必然是大人物。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對于天子微服私訪這件事,還不是那么敏感,也沒有這么多的戲劇本子來普及,所以趙成沒想到那一茬兒也算正常。
趙公公跪伏在馬車前面,瑟瑟發抖。
馬車簾幕被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