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官員,在朝堂傾軋時,不遺余力,而在俗務上,卻能推諉就推諉,這種人,于國無益。
“陛下,望江河工,原本是司徒家每年都必須治理之要務,這兩年因為戰事,耽擱了,若是真如毛明才所言,我們自當早做防范,三晉之地正在休養生息之際,可不能再遭水患折騰了。”
大燕現在面對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對三晉之地的吞并,進展得實在是太快了。
原本,打下一半,慢慢收攏收拾,還沒問題,但奈何野人入關一遭,最后迫使靖南侯再度掛帥直接將整個晉地都打了下來。
這樣一來,大燕將負擔整個晉地的防務和治理,基本上都是從燕國這里往晉地輸血。
現在,已經不期待短時間內晉地可以回籠反補燕地了,只求晉地早些恢復一點元氣,減輕一下燕地的負擔。
“著工部派專人,主持河工之事,再命毛明才,啟用昔日成國工部官吏以及有治江經驗者,一并參與。
愛卿去安排。”
“是,陛下。”
“著五皇子姬成玟觀風工部,他不是向來喜歡那些東西么,這次,朕就給他一個機會,朕的大燕,不養廢物王爺。”
“陛下,是讓五殿下即刻匯同工部的人去穎都么?”
“不急,平野伯快要入京了吧?”
魏忠河馬上回應道:“回陛下的話,應該是快了。”
“工部那邊還需要時間準備,戶部那邊也需要額外加備下一季向穎都的糧秣軍需,等平野伯返程時,讓成玟和平野伯一同回晉地吧。
對了,無疆的折子,愛卿看了么?”
“回陛下的話,臣看了,大殿下在南望城一線,率軍連續擊潰了兩路乾軍,將局面穩定了下來。”
“嗯,這世上,除了無鏡,朕還沒見過百戰百勝的將軍,我大燕,也就只有一個無鏡而已。
這孩子,自小被朕放在軍營里長大,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朕原本還真擔心他因為望江一戰消極下去,看來,是朕多慮了。
以中樞名義,下旨嘉獎,同時,警告其莫要貪功冒進,將局面穩住即可,朕擔心他會過于急切地想要謀求軍功。”
“陛下,大皇子用兵向來沉穩謹慎的。”
“嗯,行了,今日就到這了,愛卿還是早些回去抱孫女吧。”
趙九郎的長兒媳剛剛誕下一女。
“臣,謝主隆恩。”
待得趙九郎離開御書房后,
原本靜坐在御案后的燕皇身體忽然一僵,
立在一旁的魏忠河馬上掏出一條帕子遞給了燕皇,
“咳咳………”
燕皇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待得平緩下來后,
魏忠河馬上將包含著血色的帕子迅速收起,然后端上茶水。
這病,好轉了兩年多,近期,又開始了。
整個大內,只有魏忠河本人,才真正清楚燕皇的病情變化。
燕皇端著茶盞,
喝了一口,
道:
“鄭凡具體幾日入京。”
“回陛下,后日正午。”
燕皇深吸一口氣,
緩緩地吐了出來,
將茶盞放在了桌案上,
微微閉上眼,
道:
“好。”
“陛下,奴才斗膽,后日的安排?”
燕皇閉合的眼皮緩緩地睜開,
目光,落在了魏忠河身上,道:
“怎么,連你這個奴才都覺得,他鄭凡去了一次歷天城,朕就得有所想法?”
魏忠河馬上跪伏下來,叩首道:
“奴才不敢,奴才該死。”
燕皇又慢慢地閉上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