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野人騎士們依舊繼續催動著胯下戰馬向著長矛,主動撞了上去!
“砰!砰!砰!砰!!!!!!!!!!”
第一層的楚人長矛手,沒有退去。
他們的長矛,刺入了野人騎士的馬軀,亦或者,是干脆將騎士給挑了下來。
但戰馬所帶來的恐怖慣性以及龐大的馬軀,也會頃刻間將長矛折斷,身體橫砸過來。
長矛手,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做著第一線的消耗。
然而,野人騎士那邊,根本就無懼這些,前面的袍澤落馬或者下馬,并不影響他們催動胯下繼續前沖。
埋伏在盾牌手的刀斧手,在第一線長矛手和燕軍接觸后,正準備離開盾牌陣,上前進行砍殺,卻發現,根本沒他們發揮的余地了。
因為燕人的騎兵,不,確切地說,是燕人的騎士,壓根就不是來作戰的,而是來送死的!!!
他們催動戰馬,無視身側,直接將自己連帶著戰馬當作人肉炮彈一般,砸向了楚人盾牌陣,一些野人騎士馬術更高,甚至能讓自己戰馬先前一步起跳,越過盾牌,砸入后方去。
撞擊聲,此起彼伏,且極為密集!
塔樓上的遲明義看到這一幕后,嘴巴張得大大的,這不是他在故意表演什么,也不是在夸張什么,他現在,就是這種表情,也是這種……心境。
戰局的發展,從接觸的第一時間,就給了他一記狠狠地悶棍!
怎么會,
怎么可能,
怎么能這樣!
遲明義心里不斷地在重復和咆哮著這些話。
要知道,這些沖鋒的騎兵,當他們將自己和戰馬當作沙包一樣砸出去時,他們心里其實已經清楚,自己是九死無生了!
因為這種撞擊,這種砸,會使得他們陷入楚人之中,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不用楚人上來殺,他們自己,很可能就已經被砸得重傷,砸廢,甚至……直接在這劇烈沖撞下,自己先被砸死!
但他們所造成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首先,馬槊上,只要運氣不差,基本都能帶上一個甚至是兩個三個的楚人士卒,其次,他們自己加上戰馬的沖撞,也能撞開一小片區域。
而上千個,兩千多個他們一起這般生生砸下去后,楚人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軍陣,像是骨牌一般,從前頭開始像割麥子一樣一片一片地栽倒下去,兩翼不斷地被往外撤,中軍和后軍也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像是剛打在碗里的雞蛋,用手指,去戳入它的蛋黃。
外加那六架巨弩的原因,使得楚人中軍的空檔,被穿破,甚至沒等后方第二波金術可率領的騎兵沖來,第一批的野人騎兵,竟然已經有的,沖入了楚人中軍缺口之中!
換言之,
就是不僅僅沖出了楚人軍陣的缺口,還成功捅了進去!
這一捅,就意味著楚人軍陣想再運轉或者調動的話,就根本無從談起了。
野人王的坐騎,也是高高躍起,但他使了個心眼兒,在中途,跳下了戰馬。
所以,戰馬砸了過去,他安全地落在了地上。
但很快,一名刀斧手就舉著斧頭劈了過來。
“嗡!”
一把刀,更快地斬斷了這名刀斧手的手腕,桑虎及時趕到,一腳踹翻了這名刀斧手。
隨即,
桑虎扭頭看向野人王,嘴角露出了笑意。
野人王死里逃生,也正準備笑,卻看見桑虎忽然拄著刀,單膝跪伏在了他的面前。
茍莫離目光下移,
看見了桑虎腹部殘留的那一截長矛。
余下部分,被他自己斬斷了。
桑虎固然是一個高手,但千軍萬馬的沖陣之中,高手,也不過是大一些的螻蟻。
但即使如此,桑虎依舊開口道:
“王,我保護你。”
野人王馬上喊道:
“那你快站起來,死前再替我多殺幾個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