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爺搖搖頭,道:
“上山時和下山時的心境不同,心境不同,所看見的景,也就不同。我看山是山,我看水是水,我看山不是山,我看水,就不是水。”
龍淵,開始鳴叫。
顯露出,劍圣此時心境的不平衡。
鄭伯爺無奈道:“忍不住了?”
劍圣搖頭,道:“不至于。就是你先前所說的話,讓我想到了二品之境,那是山巔的風景,看一眼,就只能下來。
或許,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下來后,也不必頹唐,因為上過山巔,再回頭看下面的風景時,味道,就會有所不同。
世人都以開境為榮,這世上,能開二品者,更是寥寥無幾。
但二品之境,我敢斷定,就算是武夫體魄,也不可能長久支撐。
郡主身邊那個家伙,一輩子修一道二品劍,看似犀利,實則雞肋,我不知他是否曾后悔過,但在我現在看來。
就是一輩子不得開二品,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二品不得長久,于三品之中無敵,其實已然足夠。”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你是擔心自己再開二品身體吃不消直接暴斃,舍不得老婆孩子熱炕頭。”
劍圣蹙眉,
思索,
頷首,
道;
“對。”
“他們,也是你的風景?”
“不,他們是陪我登山的人。”劍圣糾正道。
“那我呢?”
劍圣抬起手,
道:
“燈籠。”
“呵,這糟糕的比喻。”
身后,抱著蠻刀的公孫寁抬頭疑惑地看著身側的阿銘。
阿銘低下頭,看了一眼他,問道:
“聽得懂么?”
公孫寁很誠實地搖搖頭,他盡力去聽了,但還是沒聽懂。
阿銘點點頭,道:
“聽不懂就對了。”
公孫寁大著膽子問道:“為何?”
“因為他們說得,根本就不是人話。”
公孫寁沒敢附和。
而城墻那頭,
第一波的沖城,已然進入了白熱化!
箭塔倒下去后成了最為堅固的“云梯”,一眾士卒嗷嗷叫地沖上去。
另外,不僅僅是箭塔,還有各類的“行天橋”“登云梯”“飛樓棧”,也被從后方推進上來。
后世影視劇里的那種單純架梯子爬上去,那是真的送死,真正用得上的這類云梯,其實下面都是帶圓木輪的,保證了自己的體積,從而也保證了當梯子固定在城垛子上時,守城方想將其推下來,憑三兩人力,近乎是不可能。
野人部的沖鋒,最為激進,他們身上的藤甲,其實并不能給予他們在這種殘酷近身搏殺中太多的防護,因為藤甲本就比不得鐵甲,但對于他們自身而言,也足夠了。
野人王最擅長的就是打雞血,利用宗教營造氛圍,再以“酒肉女人”和對未來的期望,讓這些野人變得盲目,暫時忘卻了生死。
雖然只是暫時,但真的足夠用了,因為對于大部分沖城的野人而言,他們的生命,本就只剩下了暫時。
一如前些日子沖央山寨一樣,這一次野人的沖城,也顯得悍不畏死,城墻上,楚人第一排是最為精良的刀斧手,身后是弓弩手,外圍則是拿著長桿武器的長矛手或者大戟士。
由近到遠,三層防護,像是一個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