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廝殺來回沖進再沖出,就是當年的沙拓闕石,也很快被消磨掉了氣血,更何況劍客講究的是一劍斃殺,追求的是鋒銳和速度,向來沒什么持久戰的說法。
但劍圣還是在繼續硬撐著,有他在,鄭伯爺還能繼續立起大旗,不說完全能保旗幟不倒,但至少能大概保證一下除非周圍燕軍士卒都崩潰了,這邊被楚人完全包圍了,否則鄭伯爺大概率不會死于亂軍之手。
再有阿銘的細心策應,鄭伯爺的安全,倒是又得到了保障了,當然了,他手里的蠻刀,可也沒少殺人。
但因為周邊的燕軍越來越多,所以那種一挑二一挑三的局面,是很難再遇到了,一挑一的情況下,鄭伯爺還是不那么虛的,到底也是個六品“絕世高手”不是!
“嗡!”
一箭射出,射中了阿銘的腹部,箭頭另一端已經凸出。
阿銘目光逡巡,他知道,在戰圈不遠處,一直有一個楚人的神射手在活躍著。
也正是因為他,迫使劍圣不得不一次次地回援,于奔波中消耗太多。
“如果三兒在這里就好了。”阿銘說道。
三兒在這里的話,可以直接讓他去那里給那個神射手摸掉。
“他再不回來,我都快忘了他了。”鄭伯爺笑著伸手幫阿銘將那根箭矢拔出,隨手丟在了地上。
隨即,
阿銘又是一個轉身,
“砰!”
一把飛斧砸中了阿銘的后背,直接砸得阿銘身體一個踉蹌。
阿銘則面對著鄭伯爺平靜道:
“他日子現在應該過得挺舒坦的吧,可能在梁國,真的找到了適合他的尺寸。”
鄭伯爺點點頭,在阿銘轉身后,將斧頭從阿銘后背位置拔出,轉手丟向遠處楚軍方陣之中。
身上開了兩個洞,阿銘說話有些漏氣的感覺,道:
“主上,如果這一仗打完我又要躺很久棺材的話,記得叫阿程和上次一樣準時給我澆血。”
“沒事,說不定咱們得一起躺棺材。”
阿銘伸手,空手奪白刃下一名楚軍的兵器,再強行按壓過刀鋒抹過對方的脖子,道:
“那太擠了啊。”
事到臨頭,
他們居然還能爭論擠不擠的問題。
一邊一直遠遠護衛在鄭伯爺身邊的郭東和許安看到這一幕后都驚呆了,尤其是看見鄭伯爺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淡定地將箭矢斧頭從阿銘身上拔出來的畫面,實在是有些沖擊他們的三觀。
明明是很悲壯的畫面,卻被他們演繹得,像是在過家家。
………
“壓上!”
戰車上,石遠堂派出了自己的親衛隊伍,這不僅僅是一支精銳生力軍的加入,更是告訴前方楚國的皇族禁軍的各級將領,石公,對他們的表現,很不滿意。
石家治家森嚴,治軍,更為森嚴。
一般而言,貴族私兵組成的軍隊,凝聚力是很強,但在軍律上,卻很難做得嚴格起來,畢竟彼此七大姑八大姨的,盤根錯節關系。
但皇族禁軍沒這個問題,石家也不會允許自己治下的這一部皇族禁軍出現這種問題。
故而,
當親衛營上去后,楚軍的士氣再度高漲起來,尤其是親衛營填補的區域正是鄭伯爺所在的區域,就是為了沖掉燕人的帥輦!
………
在戰場的另一端,距離帥輦還挺遠的位置,梁程帶著麾下士卒還在和楚人廝殺著。
其實,從一開始戰場被細分出了好幾塊之后,廝殺到現在,原本的一塊,又分出了好幾塊。
大家僵持鏖戰廝殺最為激烈的位置,也就是燕軍帥輦所在的位置,成了一個最為慘烈的區域,也是決定勝負的落子之處。
“完了,要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