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燕的南王,卻依舊面色平靜,仿佛根本就沒把這些傷當一回事兒。
披甲時,甲胄觸碰到傷口,南王眉頭也沒皺一下。
“多謝無鏡叔叔昨晚的救命之恩。”李飛小聲道。
田無鏡沒理會。
穿上一身也不知道從哪個蠻族死去貴族身上扒拉下來的毛皮衣的李梁亭上前就是一腳踹上自己兒子的屁股,
罵道:
“輕飄飄的一句謝謝就能完事兒了?你無鏡叔叔會在意你這句謝謝?你無鏡叔叔難不成還想要你感念他?”
“是,兒子知錯了,兒子唐突了。”
田無鏡卻在此時看著李梁亭,
道:
“為什么不能?”
“額……”李梁亭。
田無鏡伸手,放在李飛腦袋上拍了拍,李飛整個人都繃直了,要知道昨晚不知道多少蠻族高手就像這般被大燕南王給拍碎了腦袋。
“李梁亭。”田無鏡喊道。
“咋嘞?”
“你命好。”
“他娘的,我是寧愿他去死的,這樣我心里也好受一些,誰知道他沒死成,讓老子現在心里還老大不樂意,還白白被你嫂子罵了一路的老畜生,直娘賊!”
這話,不是矯情。
“你沒其他私生子了吧?”田無鏡問道。
“放屁,我也要敢啊,你嫂子那么厲害的一個人!”
“那他……”
田無鏡指了指李飛的臉,
“就是下一任鎮北王了。”
“咋滴?你想讓他欠你一個人情?想讓下一代鎮北王欠你一個人情?
我說,
無鏡,
你現在要這些還有什么用?”
“我是沒用,
但,
我弟弟有用。”
“你弟弟?哪個,難不成,是那姓鄭的,那位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平西侯?
我說,無鏡啊,咱們這類人,人情不人情的,你還看不明白么?
這位置坐高了,底下人多了,自個兒,就越過越不像是個人了,越活越像是頭畜生。
人情啊這類玩意兒,
虛得很。”
“賭一把?”田無鏡開口道。
“賭什么?”
“賭你回去后會收到一條消息。”
“什么消息?”
一夜廝殺如同鬼神一般讓人敬畏的大燕南王,
在此時,
卻露出了微笑,
篤定道:
“趙九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