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范家上下,其實是頗有怨言的。
當奴才,當狗,有什么不好的?平平安安的錦衣玉食,它不香么?
就算是現在,范家立起來了,城也建了,下面,也像當年楚國那些大貴族一樣,有了自己的范氏私兵。
可問題是,明擺著處于燕楚之間的角逐點上,啥時候再起個國戰,范家第一個得遭波及。
現在,好了。
自家主母,是當朝大燕皇帝的親小姨。
自家少主子,是當朝大燕皇帝的親表弟。
早些時候,有怨言的人,現在都不得不佩服范正文的深謀遠慮。
得益于大燕先皇帝在時滅了閔氏之舉,使得如今的范家,反而成了新君的第一外戚。
雞犬升天了呀,雞犬升天了啊!
這幸福,就穩穩地落了下來,怎能不歡慶,怎能不鼓舞?
大燕,知根知底的人清楚,現在是一頭極為疲敝的兇獸,但外人看起來,它仍然無比的兇橫強大。
“茍先生,那接下來,該如何做?”熊麗箐問道,“想來,有些事,北先生應該早就預料到了,是吧?”
“夫人明鑒,應該是心里有數了。”
“是有些數,但不知對不對。”
“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不會有錯的。”
柳如卿在旁邊聽著,淡淡含蓄微笑,她就是個花瓶,也沒想過去擺脫成為花瓶的命運,而是想做一個……更精致更讓那個男人喜歡的花瓶。
這一點上,她和公主,是不一樣的,當然了,這并不意味著柳如卿不聰明。
“早年,飼養自己的妖獸時,我就清楚,養妖獸,不能一味地只對它好,得時不時地敲打幾下,讓它清醒清醒腦子,記得誰才是它真正的主子。”
說著,
公主看向柳如卿,道:
“妹妹,你覺得對么?”
“姐姐的意思是,要在此時敲打一下范家,讓范家清醒,到底是誰在真正保著它?”
“對,就是這么個意思。”
“可是,該尋找什么由頭來敲打范家呢?”柳如卿疑惑道。
范家上上下下,對自己這一行人,可是極為客氣,也伺候周到的。
“這個嘛……好辦。”
熊麗箐坐直了身子,
低著頭,
看向被自己拿在手上說了很久話的茶杯,舉起,輕輕抿了一口,
隨即皺眉道:
“茶涼了。”
隨即,
公主將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砰!”
茶杯碎裂的聲音引得外面的婢女們趕緊過來;
公主則氣定神閑,
極為平靜道:
“故意奉以涼茶,范氏如此怠慢本宮,這是不把平西侯府放在眼里啊,當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