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鄭侯爺笑道:
“族,乃社稷宗廟信仰,而非膚色容貌,當年大夏天子有言,夷入諸夏則為夏。”
“侯爺說的是。”金術可馬上道。
鄭凡繼續教育孩子,
“但對面的楚人不同,他們和我們燕國有不同的朝廷,有不同的圖騰,有不同的信念,雖然,楚人也是諸夏之國,但我燕人和楚國之間,未來,只能存續一個。”
天天點點頭。
“你二娘,一直都很想家。”鄭凡說道。
“嗯呢。”天天點頭。
“所以,咱們爭取早點帶你二娘回家看看,回一次還不夠,得常回家看看。”
“嗯呢。”天天再度點頭。
金術可在旁邊心里有些澎湃,侯爺今日已經連續暗示,是要動兵了!
他怎么可能不喜歡打仗呢,哪怕他現在已經是總兵了,但自己的部下自己的親信,跟隨支持自己的人,他們也渴望建功立業加官進爵呢。
對岸,楚人的歡鬧和耀武揚威變得越來越熱烈,甚至,還拉起了楚地民歌。
有些楚軍士卒更是極為狂傲地朝著這邊射起了箭,雖然箭矢基本都落入了水面,但他們依舊樂此不疲。
而岸這邊的燕人,則顯得很是克制。
他們的侯爺在這里,自然不可能跑過去像以前那樣脫下褲子對著那邊的楚人擺起大欒子;
再者,
當年的燕楚大戰,楚人國都都被燒了,被迫割地求和,作為勝利的一方,面對失敗一方的氣急敗壞時,總能更容易地表現出矜持;
矜持,本身就是一種爽感。
鄭侯爺伸手,指了指前方一個守備,此人是附近一座軍堡的守將,職位相當于當年在翠柳堡時的鄭凡。
“侯爺!”
“派人渡河,給對岸水寨傳一道口信,日落之前,此寨若是不向后退十五里,后果自負!”
“喏!”
這位守備派人去傳信了。
很快,一位燕國士卒撐著小舟去了對面,楚人倒是也上規矩,曉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再者,平西侯府和楚國朝廷也經常做著生意,雙方是在斗爭中也有著合作。
鬧歸鬧,但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皮的地步,至少,楚人是沒打算主動去撕,燕人,就不一定了。
這一代君臣,在一些地方,可謂是完全繼承了上一代君臣的特征。
沒多久,那名傳信的燕軍士卒撐著小舟返回了,楚人水寨那邊嘲笑聲更劇烈了,都認為燕人是不是腦子被門板夾了,竟然派人過來傳這么莫名其妙的話。
鄭凡不以為意,
開口道:
“亮旗。”
平西侯但凡帶親衛出去,親衛營里都會帶三面旗;
一面,是大燕黑龍旗,一面是雙頭鷹旗;
至于這第三面旗,
此時,
被錦衣親衛立在了岸邊。
那是,大燕靖南王的王旗。
當這面旗立起來后,對面的楚人水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少頃,
那名守備策馬過來激動道:
“侯爺,楚人……撤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