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聽完這些話,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似乎,理解了。
“當初咱們逼死皇兄時,是朕給皇兄準備的白綾,我梁國雖是小國,對外雖只能稱國主不能稱皇帝,但到底也算是一方天子;
天子,當有天子的死法,兵鐵加身,非天子死法,還請,國相成全。”
“自然。”
有侍衛送上了白綾;
國主一邊給白綾打著結一邊自嘲道:“朕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卻沒料到,朕身邊本該最信任的這支兵馬,竟然一直是你的人。
是了,
當初皇兄可能也是這般訝然的吧,朕到底是走了皇兄的老路。”
老國相有些疲憊地看著前方,開口道:“陛下已經做得很好了,梁國的軍隊,除了蒲將軍的那一支,基本都忠于陛下了。
陛下一邊倒向燕人,借燕人之力幫助自己掌握兵權,確實是一記妙招,臣,佩服的。”
“但,姜終究還是老的辣。”
老國相笑了,道:“身為權臣,侍奉了數代梁國國君,總該有幾個貓鼠洞預留著的,自古以來,權臣,難有什么好下場。”
白綾打好了,
皇帝自己將白綾掛了上去,有人送上了椅子。
皇帝腳踩在椅子上,
看著四周站著的這些人,
問道;
“你們,能贏么?”
謝玉安將橘肉送到身邊一護衛手里,開口道:“我可以給陛下您一個機會。”
倉促的政變,固然爽利,也成功了。
但梁國的軍隊,很難在短時間內調動起來,就算強行調動了,能出幾分力氣也未可知。
哪怕,在謝玉安的謀劃里,梁國的軍隊至多也就當當仆從兵的樣子,但有總比沒有好。
“朕,是天子。”
梁國國主開口道,
“你們若是事先與朕商議,朕興許會考慮,現在,朕,不會考慮了,朕的兒子,還在燕京,朕這個當爹的,不能對不起他。”
謝玉安聳了聳肩,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他沒去辯論說,您還有倆兒子就在這皇宮內,就在他們手中。
因為謝玉安清楚,嫡子,才是真正的子嗣傳承,法統所在,其余的兒子,很多時候都是湊數用的。
雖有意外,但道理永恒;
君不見燕國那位新君自己雖然不是嫡子,但其登基后馬上就立自己嫡長子為太子了么?
梁國國主深吸一口氣,
閉上了眼,
道:
“朕,在下面,等著你們!”
椅子被自己踢倒,
人懸于上;
走得雖然灑脫,但依舊經歷了掙扎、反抗、猙獰、扭曲;
最后,
不動了。
“來呀,梁國國主病故,請皇子登基,發國喪于內外!”
喊完這句話后,
謝玉安推著老國相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