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沒什么興趣。
雖然在外頭都盛傳平西王爺飽讀詩書,一本《孫子兵法》是其一,而詩詞雖然很少,但每一篇流傳出來的都是佳作中的佳作。
乾國姚子詹就曾痛罵過平西王“有辱斯文”,將文道雅事純當作了一種把戲在玩,這其實也是一種贊美。
在聽到袁圖閣只是每個月送一幅畫后,王爺就對他沒什么興趣了。
“是春宮。”
“哦?”
“但并非主上喜歡的口味,也并非是主上的愛好,其人好稚嫩,所以屬下也就沒打擾主上。”
“禽獸。”
鄭凡點評道。
瞎子點頭附和:“是極。”
這個年代,男女結婚本就早,而且某些審美方面,還很畸形;
相較而言,有著屬于自己那一套公俗良知的平西王,覺得自己“好人妻”的謠言,不管怎么樣都比這袁圖閣要正派得多。
但時下風氣就是如此,乾國那邊尤重,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故事,居然總是能成為美談,袁圖閣在乾國讀過書,感染此風氣,也算正常。
此時,小船停下了;
陳仙霸帶著倆小弟警戒著。
船上的袁圖閣拿起一根魚竿,竟然開始了閑適自若地釣魚;
一副“我很牛逼”,你快來“三顧茅廬”的派頭。
可偏偏論起作秀,王府這邊的人實在是比他高得太多個層次,實在是沒那個興趣去配合他。
但許是因袁圖閣的出現,讓太子覺得場面上的氛圍輕松了許多,太子起身,很鄭重地走到鄭凡面前,跪伏下來:
“傳業,給干爹請安。”
干爹的說法,古來有之,但干爹其實和“義父”不同;
干爹是基于父母的關系,認下的孩子,而義父,則是被收下的關系。
李富勝原姓郭,原鎮北侯府七大總兵,六個是義子的身份,這自然不是干兒子,而是“義兒”,你我本不同姓,我和你父母也沒什么淵源,但我看重你的本事,你也打算在我這里效力,故而收你為“義子”,證明我們是一個體系下的架構,義子是隸屬于義父的,更像是手下和主公的更進一步關系。
“傳業知道,有些話,傳業不該問,但請干爹見諒,傳業畢竟還擔著太子的職責。”
“問吧。”鄭凡抬了抬手。
這時,
黃公公也走到太子身后,跪伏下來。
遠處,小張公公見狀也跪了下來。
趙成眼睛看了看四周,名義上,他是在王府代替小張公公服侍太子的,所以,他也跪了下來。
“傳業知曉,干爹心中定然有謀劃,但傳業還是得問一聲,梁地之敗,孩兒聽說晉西那里人心浮動,那里的百姓,肯定很希望干爹能早日駕臨南門關,以安撫人心和局面。”
顯然,這些話在太子心里腹稿打了很多次了,說出來才能這般順溜。
“你是在催我?”
“孩兒不敢。”
“呵呵,也難為你了,忍了這么久。”
鄭凡沒繼續逗弄太子,而是緩緩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其實,不用催了,咱今兒個,就出發,只不過我想在出征前,再帶著你嬸娘她們出來你再透透風,她們有身孕了,我又得出門,心里難免有些愧疚。”
太子馬上道:“干得心系社稷,孩兒……”
“行了,高帽子別給我戴了,來,站起來。”
太子站了起來,看著鄭凡。。
“來,笑一個。”
太子露出了真誠的微笑。
一旁的黃公公也抬起頭,一樣的表情。
“沒讓你笑。”
黃公公聞言,馬上低下頭。
鄭凡走到黃公公面前,伸手,拍了拍黃公公的肩膀,道:
“公公啊。”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