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劍圣問事情只是自己想問,他還不至于要幫這仨小子來請教,再者,這也不符合規矩,他去問了鄭凡再回過頭教他們,這叫什么事兒啊?
“問吧。”
見王爺答應了,哥仨都松了口氣。
陳仙霸開口道;
“王爺,屬下得知,當初宜山伯想要提前設伏吞并掉三山關出來回趙國國都的那支兵馬時,三先生是按照王爺您的吩咐制止了宜山伯。
那為何現在,待得那支兵馬返回三山關后,我大軍如今又要去攻打它呢?”
人家在野外時不打,為什么要等人家回關內后再打?
這,豈不是脫褲子放屁,不,是脫褲子特意踩起高蹺來放。
鄭凡的指尖在帥桌上輕輕敲了敲,道:
“因為本王事先沒料到,趙國都城居然自己開門投了,這對本王的原本的布局,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有時候,你的對手忽然間變得很菜,不用著急高興,因為你的節奏很可能也因此被帶壞,看似是你占到了便宜,但接下來,可能會陷入無措。
鄭凡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道:
“趙國,蕞爾小國,若是沒有身后大國的干預,燕楚乾三國,任何一方想滅它,都輕而易舉。
這趙國都城,對本王而言,也并沒有那般足以看重。
本王原先的計劃是,三路大軍,以游走劫掠的方式,一方面給梁地的乾楚聯軍制造壓力,另一方面我軍也可以尋找破綻。
一如江湖上的那種假把式高手過招,喜歡繞圈圈走好幾道,本質上,差不離。
就像是下棋,本王已經落子了,就該輪到他們接招了,然后,本王才好見招拆招。
為將者,千里獨行,喜用奇兵,這是能力,本王年輕時,也喜歡干這種事,但那時本王只是王帳下的一名將領而已。
為帥時,當思慮全盤;
李富勝可以輸,輸了,大不了局面被動;
本王要是輸,局面就得崩盤。
這個道理,你們得懂。
最近不懂的那位,姓年,現在在京城皇宮里當太監。”
哥仨一起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鄭凡繼續道:
“一開始沒吃掉那支三山關的趙軍,是因為沒這個必要,反而會打亂本王自己的節奏;現在,本王拿下了趙國都城,那名姓關的三山關守將自立為王了。
他的家眷,其實還在國都,已經被看押了起來,但據說,他還有外房,也就是還有私生子,而且,其年紀,也不算很大。
最重要的是,在我大燕軍隊大軍壓境的前提下,他敢直接自立為王明火執仗地與我大燕為敵,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再者,他當初駐守三山關時,曾主動配合乾楚聯軍圍殲虎威伯,這意味著其人和乾楚之間,有著很深刻的聯系。
想來,
是趙國國都所發生的事兒傳遞到了梁地。
那位姓關的將領,自立為王,是得到了保證,他有了底氣去搏一搏這龍椅上的富貴。”
劉大虎在消化王爺的話,
鄭蠻在思索,
陳仙霸則猛地抬頭,恍然道:
“王爺一直以來都沒在意那支趙軍,王爺的目的,也不是那支趙軍。”
鄭凡看著陳仙霸,
按理說,
此時他應該露出欣慰的笑容,贊嘆一番孺子可教;
但可能是自己“小人”做久了,亦或者是自己內心的陰暗面太大了,更可能是當初的自己在靖南王面前時,差不離也是這種“驚才艷艷”的形象;
眼下看著陳仙霸,
就像是看著當年的自己;
只不過,自己當時是有梁程在開小灶,甚至可以提前押題背答案,而陳仙霸,卻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天賦。
這個燕地漁村走出來的孩子,他真的天生就是當大將軍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