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竭力去偽裝,一層層的遮掩,只為了那見不得光的貪生怕死;
而這位,
卻是站著高呼:本王,貪生怕死。
說不上來,這到底是什么感覺,奇怪嘛,又他娘的理所當然。
劍鞘,
不擦了;
龍淵隨手一丟,落在了地上。
劍圣身子后仰,雙手趿拉在地上;
他能想象得出來,要是自己最后選擇救了兒子,沒顧得上救那姓鄭的,那自己這兒子,很可能直接為那姓鄭的殉了。
自己能阻止一時,又豈能阻止一世?
后悔啊,
早知道就該早早地帶著家小,搬離出去,找個山清水秀之地好好過過安生日子,憑他虞化平這三尺青鋒,護一家老小這一世平安,很難么?
扭頭,
看向帳篷一側,
那里,緊貼著的,是帥帳。
劍圣搖搖頭,
又笑了笑,
喃喃自語:
“要不,干脆現在就把你給刺了吧?”
……
走出父親帳篷的劉大虎,來到了自己的兩個伙伴之間。
今日,不用再看什么折子了,也不用去巡營了,陳仙霸坐在那里,正在給自己的錘子柄,裹著布帶。
不是誰都能像劍圣那般,指尖一指,龍淵剎那飛出;
哪怕是江湖豪俠,行走江湖時也會用布將自己的兵刃纏在手中防止接下來的廝殺中脫落;
戰爭廝殺的士卒,就更是如此了,尤其是對于燕軍而言,戰馬沖鋒中的殺敵,很容易就將手中的兵刃脫手,而于亂軍之中,想要從容地再撿起一把趁手的兵器,那還真得看看對面是否和你講這個良心。
鄭蠻則坐在那里磨刀,
劉大虎走來時,鄭蠻抬頭道:“把你刀拿來,我給你磨磨。”
臨陣磨刀,就跟讀書人進考場前還會再拿起書多看幾眼一樣,不求能提升多少,只是讓自己的心態,可以更平復一些。
“哦,好。”
劉大虎將自己的刀遞過去。
陳仙霸一腳踹在鄭蠻腿上,
道:
“刀要自己磨。”
鄭蠻撇撇嘴,沒敢炸刺。
擱以前,這狼崽子自小到大可都是孩子王,只服劍婢那個大姐頭,可打陳仙霸來了后,狼崽子就被無情地鎮壓了。
劉大虎坐下來,從鄭蠻那里拿過磨刀石,開始磨自己的刀。
“怕么?”陳仙霸開口問道。
他知道這倆伙伴雖然以前就曾陪同過王爺出征,但到底沒有正兒八經地下過場。
鄭蠻“嘿嘿”一笑,道:“小場面。”
劉大虎也搖搖頭,道:“不怕。”
“要在心底不停地告訴自己,不害怕,戰場上,誰慫了誰第一個死,你越是勇猛,那些敵人就越是不敢靠近你,你越是往后縮,人家就越是喜歡找你。”
話還沒說完,
一名傳令司馬就走了過來。
因為平日里陳仙霸已經逐漸接管了王爺的日常軍務,所以下面的人,也會將一些事情來請示陳仙霸。
“造飯吧。”陳仙霸說道,“剩下多少糧食,都造上。”
“喏。”
燕軍軍營,開始埋鍋造飯。
待得天將亮時,飯食送到每個士卒手中,大家伙都很安靜地在進食。
帥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