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先等著唄,天塌下來,個高的先頂。
慢慢地,這里開始聚集越來越多的人。
而柯巖冬哥,終于策馬來了,他本人原本今日不在關內,而在西邊巡視燧堡,得到消息后,馬上回來。
他是雪海關的總兵,在晉東,軍政軍政,軍為先;
雪海關的知府姓溫,是溫家的人,也就是瞎子媳婦兒娘家人,人來得早,但人一直耷拉著手,候著。
柯巖冬哥看了看他,他也翻了翻眼皮,微微一笑。
二人平日里搭伙主持雪海關一帶的事宜,要說沒矛盾,那是不可能的;
“真是王爺來了么?”
柯巖冬哥問守門士卒。
“是,是王爺。”
柯巖冬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胄,走上臺階,后方眾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列隊一起準備跟進。
誰知柯巖冬哥上了臺階后忽然停下來深吸了兩口氣,
后方眾人集體一個趔趄,排在第二位的溫知府直接被推倒在地。
柯巖冬哥回頭看了一眼他,沒再耽擱,走入侯府。
后頭人馬上攙扶起溫知府,大家伙一起跟著進去了。
侯府里會有人每隔一段時間打掃一下,但并沒有像皇帝行轅那樣哪怕皇帝不在也有著宮女宦官的配置,因為就算是王爺住這里時,府邸的仆人也少得可憐。
柯巖冬哥直接走到后宅,
后宅院門前的門檻上,坐著倆孩子。
倆孩子一人面前堆著一沓厚厚的折子,像是在整理著,見一群人過來,倆孩子也沒絲毫驚慌之色。
“這是蠻族將領貪占標戶耕田的折子,放這里。”
“這是打壓異己,提拔親族的折子,放這兒。”
“這是勒索海蘭部的折子,放這兒。”
“哥哥,這是擅自挑釁伏擊格桑部商隊的折子,該放你那里。”
“對對對,這是酒后大不敬的,該放弟弟你那里。”
柯巖冬哥張了張嘴,呼吸開始變得有些顫抖。
后頭將領和文官們,也都面面相覷,只覺得一股可怕的壓力已經襲來。
天天抬起頭,似乎才發現面前站著這一大群人,有些訝然道;
“諸位叔叔們,你們為何站在這里啊,進去呀。”
雖說孩子的面貌因為長大而變得快,但在場的不少人其實已經隱約猜出了這倆孩子的身份。
就等著柯巖冬哥帶頭行禮大家伙好跟上呢,
誰曉得柯巖冬哥身形有些踉蹌,仿佛已經失魂落魄了一般,只是麻木地點點頭,就走了進去。
后頭的一眾人,也只得一起跟著進去,但不忘對這倆娃娃賠上殷勤的笑容。
而倆孩子,則一臉人畜無害,也不招呼人,繼續坐下來給自己面前的折子分類。
大家伙終于進入到了王府的后園,
此時,
那里站著一名身穿白色蟒袍的男子,男子身旁,放著一把椅子。
當眾人進來時,男子轉過了身。
許久不見,再目睹王爺尊容,眾人腦子里當即有了剎那的停滯。
隨即的,王爺的一番動作和話語,
讓雪海關總兵柯巖冬哥“砰”的一聲,直接癱跪在地,抖如篩糠。
王爺拍了拍身邊的那把椅子,
道:
“來,冬哥,孤的王座,給你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