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一下子就填充了整個心胸。
柯巖冬哥跪下后,
后方所有的文武也馬上跪伏下來:
“臣(末將)拜見王爺,王爺福康!”
“都起來吧。”王爺開口道。
“謝王爺。”
眾人起身。
唯有柯巖冬哥還跪在那里。
在這個情況下,柯巖冬哥咋可能天真地隨大流也站起來?
但人群里,有七八個身著甲胄的將領,參將到游擊將軍銜不等的蠻族武人,在隨大流站起身后,看見柯巖冬哥還跪著,這七八個人,又默默地重新跪了下來。
“嘶……”
“嘶……”
在場的一眾文官直接倒吸一口涼氣,溫知府整個人都呆了。
雖說燕人一直認為蠻族是蠻夷的化身,是野獸的一種,但實則,蠻族并非不聰明,蠻族的人杰也從來都不少,晉東之地,就有好幾個得王爺重用的蠻族大將。
可問題是,在整體比較粗獷的習氣之下,有些規矩,有些忌諱,他們是真不懂,也就是所謂的……心眼兒直。
在場的其余人,之所以這般吃驚,原因就在于王爺要發落總兵大人這是近乎明擺著的事兒;
總兵大人自己也跪下了,等待處置;
好家伙,
你們幾個起身了又跪了下去,這是啥意思?
聚眾?
示威?
脅迫王爺?
溫知府的“呆”和其他人還不一樣,他原本是樂見于王爺發落柯巖冬哥的,這個大丘八在雪海關完全秉持著當年王爺的習慣,說是他管軍,實則自己的衙門地方失誤,也是極為蠻橫地經常插手;
他也沒少往王府那邊打小報告;
也是這貨實在是不知收斂,現在好了,王爺來尋他了,自己本該盼著好日子要來了;
可要是這貨表現得太直接太僵硬,
不,
是太白癡的話……
豈不是意味著,自己連這種搭檔都無法制衡還被處處打壓的知府,更是廢物點心一個?
柯巖冬哥也是聽到了身后的動靜,
微微側過臉,
回頭,
一看身后跪著八個手下將領,還清一色的全是蠻族的。
柯巖冬哥:“我……”
這一刻,
柯巖冬哥恨不得直接蹦起,拿刀對著這些個蠢貨砍過去,是嫌老子死得不夠快么!
“哈哈哈哈。”
這時,
王爺的笑聲傳來。
柯巖冬哥馬上重新低下了頭,面朝下,誠聲道:
“王爺,末將有罪,請王爺責罰,末將心甘情愿受罰!”
不管如何,先把姿態擺下來。
隨即,
更要命的來了,
身后的那些個蠻族將領,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想法極為講義氣地齊聲道:
“吾等愿為總兵大人受罰!”
“……”柯巖冬哥。
這下子,
周圍這些雪海關的其他文武,全都下意識地和這些還跪在地上的蠻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這他娘的是組了團要往火坑莽啊,趕緊躲遠點,別到時候燒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