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大方略上的規劃,但每一處規劃,都可能引起動蕩,太過激進的改革往往會引發極為強烈的反噬;
但對于皇帝而言,他想要的是五年之后,大燕能夠有力量開展至少對一國的覆滅之戰;
所以,
與其呵護著腐肉盼望著它自己好轉一些,倒不如干干脆脆地先一口氣剔個干凈,五年后反而能長得更好。
“內閣的那些閣老們,動輒治大國如烹小鮮,生怕朕太過銳意進取后國內生亂,呵呵。”
皇帝大大咧咧地將雙臂放在身后的龍椅上,
道:
“以前,只是朦朦朧朧,但等坐到這龍椅上后,才能真正地感覺到,權力的本質,是什么,魏忠河,你懂么?”
“奴才……奴才哪里懂得這些。”
“不,你懂,你懂的。”
“陛下……奴才不懂啊,真的不懂啊,陛下!”
“你手底下的那幫干兒子干孫子們,敢不聽你的話么?”
“陛下,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回去訓斥他們,居然敢打著奴才的名號……”
“好了好了,你們收干兒子干孫子的,是你們的習俗,朕才懶得管這些,朕的意思是,你說,他們敢不聽你這老祖宗的話么?”
“回陛下的話,他們……不敢。”
“是啊,他們不敢,因為誰不聽你的話,你魏忠河就能下令把那個不開眼的東西給杖斃。”
聽到“杖斃”倆字時,魏公公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這世上是有不怕死的人,朕知道,但沒誰是打著盼著去死的心思出生的。
這當皇帝也一樣,
也是一樣啊。
乾國的那些個官家,其實就這一位,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父皇也說過他算是乾國這幾代來,少有的能上得了臺面的官家。
乾國的問題,我們這些外人都能看得明白,沒道理那位官家自己反而是個糊涂蛋,但他只能慢慢來,跟個老饕一樣,一口一個烹小鮮似的在那里慢慢地磨,每動一步,都得細細思量,說句不好聽的,做啥事兒,都得看各方顏色,求爺爺告奶奶,嘖嘖。
可在咱這兒,
朕的父皇,不用;
因為父皇有南北二王;
朕,
也不用,
因為朕有平西王。
給內閣傳話,
朕的那些策略,抓緊推下去。
到時候,
地方上出了亂子,朕就讓平西王去地方上去平亂;
這京中要是出了亂子,
朕就自開京城大門,
請平西王進京幫朕清君側!”
“哈哈哈哈!”
皇帝笑得很開心。
笑過后,
皇帝擺擺手,
道:
“讓他進來。”
黃公公進來了。
“陛下,奴才奉命領福王府一家來謝恩。”
“行了,恩就不用謝了,既然姓鄭的已經打過招呼了,加封大典也行好了,就讓這一家子收拾收拾,還是由你護送,送去奉新。”
“奴才遵旨。”
黃公公下去了。
皇帝搖了搖頭,
道;
“魏忠河,你去看過沒有?”
“啊,奴才不知陛下何意?”
“就是那位福王太妃。”
“回陛下的話,福王府一家被護送進京時,奴才曾奉陛下的旨意去城門外做過接引,倒是見著了。
陛下若是想見,召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