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朕緩緩,容朕緩緩。”
夫妻二人,隨即一起笑了。
這時,魏公公通稟道:
“陛下,穎都太守許文祖已在御輦外候著了。”
“宣。”
“遵旨。”
其實,皇帝的隊伍,已經經過穎都了,而且還在穎都內暫住過數日,接見了包括成親王司徒宇在內的一眾穎都本土勢力代表。
但許文祖其人,當時并未在穎都,而是去下面巡視春耕去了。
原本,許文祖是抽了空要在穎都恭候天子駕臨的,但天子中途耽擱了行程,錯過了許文祖安排的檔期,見皇帝失約,許胖胖也就不等了,忙活自己事兒去。
到頭來,還是皇帝在穎都多滯留了一日再出的城,也算是等了他許文祖一下。
另外,許文祖還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皇帝的隊伍即將進入大穎都地界時,上書建議皇帝的隊伍修改原本的路線,不要給地方百姓和地方官帶來驚擾,影響到春耕的進行。
“穎都太守許文祖,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文祖站起來像是兩座肉山堆積在了一起,跪下來,直接就二合一了。
皇帝下了龍椅,上前主動攙扶。
許文祖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
結果本該是一種既定流程的君臣相得場面,卻一不小心之下,許胖胖腳底一滑,倒栽了個跟頭,皇帝也是因為有魏公公及時出手攙扶,才穩住了身形。
“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起來,
“許愛卿,你這是又胖了啊。”
許文祖已經重新爬起,道;
“穎都養人哩,讓陛下見笑了。”
“你很可以,把穎都這塊地方,數年時間,經營成了一個養人之地,做得很好,朕很滿意。”
“陛下謬贊,臣惶恐。”
“若是別人,敢放朕的缺兒,敢提前知會朕為春耕讓路,朕必然會覺得,他是在以直邀名。
可你這么做,
朕不會這般覺得,你是個踏實干事的人,是朕的能吏,是大燕的肱骨!”
皇帝親口贊許這話,可是要進史書的。
史書中,提到他許文祖時,必然會加上一句:帝贊其曰:國之肱骨。
許文祖再度跪伏下來,深吸一口氣,道:
“臣愧不敢當,臣只是職責所在,身為一地太守,自當為天子牧好地方子民,臣,不敢居功!”
“唉,若是大燕之官員,皆以許卿家為榜樣,我大燕天下之一統,就指日可待,不,可提前以待。”
“臣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愿為陛下一統諸夏之大業,進獻所有!”
“好了,魏忠河,扶許愛卿起來。”
許文祖被扶了起來,君臣各自落座,開始奏對。
主要還是聽聽許文祖對穎都接下來的發展規劃,皇帝問,太守答,旁邊隨行的史官,正在做著記錄。
當然,這些記錄之后,會做刪減,以及,有些什么該記什么不該記的,史官自己心里都有數。
君臣相談甚歡,從上午許文祖追上御輦,一直聊到了近黃昏;
中途,君臣還一起在御輦上進了食,許文祖得到了陪用御膳的恩遇。
終于,
談完了。
因為望江,已經可見了。
君臣很默契地,進入到了談話的收尾節奏。
待得一切本該結束時,
許文祖卻又忽然跪了下來,
叩首道:
“陛下,臣冒死進諫,請陛下御輦,切莫過江,請陛下,以大燕江山社稷為重!”
場面,
忽然間就冷了下來。
皇帝轉動著手中本該拿來送客的茶盞,
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