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開始偏西了,
彼此之間就這般靜坐的時間,都超過了半個時辰。
皇帝忽然將面前的酒杯推翻,
說道;
“姓鄭的,老子交代了這么久的后事,你居然就這般認了,你大爺的,老子還這么年輕,老子才當上皇帝沒兩年,老子這輩子,真他娘的虧啊!”
皇帝隱藏的情緒,終于爆發出來了。
這個情緒,自奉新城王府瞎子幫其檢查龍體時初現雛形,雪海關城墻上被掀開,然后一路行進最終到這里,即將過望江歸去時,徹底被引燃。
皇帝很悲哀的是,
他清楚,
等過了望江,不在姓鄭的面前后,他根本就無法再去找第二個人去排解自己內心的這種情緒了。
連皇后,也不行。
王爺扭頭,
看著臉色因憤怒而泛紅的皇帝;
“在父皇臨死時,我就對父皇說過,我不會成為像他一樣的皇帝,他是真的狠,我狠不起來,我對自己,也不夠狠。”
王爺很平靜道:
“我說過,可以治的。”
“開顱?我也說過,我不可能做這種治療法子,再說了,五成成功的可能,太低了,實在是太低了。”
“哦。”
“然后呢?沒了?”皇帝問道。
“你拒絕了。”王爺回答道。
“憑什么每次都是你矯情,我想要矯情一下時你都不愿意配合搭理我一下!”
“因為沒功夫。”鄭凡說道。
“沒功夫?”皇帝的臉,有些猙獰,“老子都要走了,你跟我說沒功夫?你這沒良心的狗東西!”
“嗯。”
鄭凡點點頭,
然后,
站起身,
一同站起來的不僅僅是身形,還有另外的一道氣息。
與此同時,
近處的魏公公,遠處的劍圣,馬上抬起了頭;
正在那兒吃著叫花雞的樊力和薛三則立馬瞪向了這里,一直默默喝酒宛若不沾染人間塵埃的阿銘也一下子晃出了酒杯中的酒水;
王爺起身后,
拍了拍蟒袍,
又大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
發出一聲感嘆:
說我沒良心?
賤人,
老子忙,
還不是為了你?
這一刻,
平西王入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