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很可笑的傳聞,說是咱們那位大燕天子當年還是個落魄皇子的時候,就是因為咱們王爺說話好聽,才愿意和那時候還只是校尉的王爺結交的;
而且,是自稱為弟,尊咱們王爺為兄。”
天天點頭附和道;“皇帝本就是爹的弟弟。”
緊接著,天天又道:“太子也是我的弟弟。”
陳仙霸“哈哈”大笑起來,
很是無所顧忌道:
“那感情好,天家全是弟弟。”
在晉東軍里,說這些話,還真沒什么好避諱的。
“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繼續打,繼續收,也不分兵駐守,就這樣一家一家敲門進去問聲好就是了。
就算這些城池在我們走后,又反復過去,重新打出了楚旗,也無所謂。
還記得當年我追隨王爺入乾,滁州城上次被打進去過一次,那第二次進去時,就順滑多了。”
說到這個比喻,陳仙霸倒是有些顧忌地看了看天天,發現天天沒聽懂其中意思,陳仙霸則搖搖頭,還好,這個阿弟也有聽不懂的東西。
……
下渭縣被破了后,這支輔兵和民夫占據大多數的軍隊,開始繼續前進。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連克小縣城七座,府城,也就是稍微大一些的城池兩座。
基本就是望風披靡,沒做什么抵抗,更有甚者,因燕軍趕路有些疲憊,來得晚了,城守帶著城內鄉老貴族代表還主動出城二十里來請降。
抵抗的下渭縣,是血淋淋的警告;
而之后投降開城門沒被劫掠也沒被屠戮的縣城,則是大棗;
在這種情形下,本地的楚人大多還是愿意投降的,無非是破點財貨,出點牛羊,和城池被兵沖入相比,實乃九牛一毛。
而陳仙霸的這支隊伍,士氣則開始變得越來越高漲。
和天天在某些方面會有些“青澀”與“木訥”不同,陳仙霸這個人性格有著極為清晰的張揚一面。
早年剛得到他時,鄭凡曾說過,他身上有著田無鏡的影子;
只可惜,人是會變得,這些年成長下來,因為實在是太尊崇王爺,逐漸把自己活成了“鄭凡”的模樣。
行軍途中,陳仙霸還偶爾問問天天,自己有些時候的一些舉動,說的一些話,做的一些動作,有沒有幾分王爺的風采?
天天當然說有啦。
但天天更知道的是,他印象中的父親,在軍中,在外人眼里,在家里,其實根本就不一樣。
只不過最開始瞎子他們幫忙給鄭凡造神時,天天還是個小不點,等天天長大后,鄭凡已經很適應自己的身份了,不需要去刻意,自然而然地就能流露出屬于真正上位者的氣勢;
所以,這種差別在天天看來,是父親愛護家人的表現。
在外頭,是威嚴的攝政王,是晉東軍民的守護神,在家里,是一個和藹愿意陪著孩子們玩的好父親。
只能說這一大一小哥倆,
對“王爺”的觀感實在是過于先入為主得好了,很多方面,能夠去自動腦補和美化。
輔兵們,一路行軍,一路“攻城略地”,這戰功,刷得那叫一個嗷嗷叫的。
光有士氣,自然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軍,否則第二次望江之戰,茍莫離就不會輸得那么慘;
但要是連士氣都沒有,那連軍都算不上。
輔兵們經過一場場“大捷”的洗禮,氣質,也在逐漸發生變化,再加上平日里的訓練,以及每到一座城旁邊,都必不可少的一通流程,這支輔兵隊伍,正在快速地成長起來,開始有正兵的模樣了。
另外,
陳仙霸沒有難為那些主動投降的城池,也沒去動當地的貴族和大家族;
但卻主動向他們要求歸附;
這其實也是這些地方蛇頭們想要的,倒也不算是“抓壯丁”。
一時間,地方大族子弟,不少都自帶干糧甲胄軍械等等,主動到陳仙霸帳下效力。
這批人的規模,現在也有個近三千了,其中還有不少自備戰馬的;
同時,大軍每至一處,往往還是他們最為積極,打探、勸降、甚至是偶有遇到些許抵抗,他們也是沖殺得最起勁。
陳仙霸更是從中擇選了十八個大族子弟,破了酒禁,和他們一起摔碗拜了把子,可是把他們感動得稀里嘩啦。
天天沒有加入這種熱鬧之中,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平靜地旁觀;
而陳仙霸也清楚天天的性格,并未難為他跟著自己來“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