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圣預想的一幕,確實成為了現實。
鄭霖走到趙元年面前,趙元年現在勉力站著,這位大乾新君今日的登基大典,可謂……十分精彩。
“多謝世子殿下搭救。”趙元年馬上道謝。
鄭霖懶得客套,直接道:“大典繼續。”
“啊,這……”
鄭霖環視四周,對錦衣親衛下令道:
“繼續。”
吩咐完后,世子殿下就去后頭換衣服了。
而這里,
趙元年重新坐上了龍椅,
下方,先前沒參與“造反”的乾人,則被繼續要求走流程。
等鄭霖換完衣服出來后,正好到大家跪伏在地,山呼萬歲的時候,一大幫人,跪伏在身下的血泊中,旁邊就是斷肢殘骸,有些先前因為驚慌來不及做反應如今伴隨著現在平靜下來感官開始恢復的,開始吐了起來。
地上的鮮血,像是蘸料,而這些新朝從龍之臣,則像是自己把自己剝得白白嫩嫩的肥蝦,主動往醬料里跳,還不停涂抹自身生怕落后。
鄭霖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坐下,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一幕。
等到流程結束后,
新官家在趙公公的攙扶下,離開龍椅,面向鄭霖這邊,跪伏下來;
后頭,一眾“臣子”,也都向著世子跪伏下來。
這不算矮化這位新官家,因為,對于這座新生的偽朝廷而言,他們夯實自身凝聚力的唯一方式,就是通過他們的官家,向王府不斷地獻媚。
反之,要是趙元年真有什么理想有什么抱負,喊著要為新大乾的崛起而一同努力,怕是下面這幫人,就要直接散了。
大家伙之所以愿意在此時跟著這位官家混,
還不是看在這位官家是燕人王爺的兒皇帝么?
鄭霖扭頭看向站在其身邊的阿銘和劍圣,
問道:
“我現在應該做些什么?”
阿銘和劍圣對視一眼,其實彼此心里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他爹坐在這里,應該做些什么?
無法否認,乃至于連鄭霖都承認的一件事就是,在特定的時候,他爹,總是能呈現出最好的應對方式。
劍圣開口道:
“如果你爹在這里,就會什么都不做。”
……
行宮內的亂象很容易平定,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
而靜海城外的戰事,則持續延伸發展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戰事并不難打,三鎮兵馬從一開始抱著想要利用“詐降”的手段強行打出一場奇跡,可奇跡之所以叫奇跡,就是因為它基本不可能發生。
如狼似虎燕楚聯軍,打一照面,就把這三鎮兵馬分別按著往死里揍。
陳仙霸與天天,采用燕軍的老戰術,擊潰對方后,像狼驅趕羊群一樣,裹挾著他們,順勢破了門海鎮與安海鎮;
年堯則率軍圍困了東海鎮,在隔壁兩鎮陷落的消息傳來后,第二天正午,東海鎮也開門投降。
這場戰事,宣告結束。
乾國面對楚地的小三邊防御體系,自此盡數落于鄭凡之手。
這是一場很理所當然卻又意義重大的勝利,理所當然是因為乾軍這些年雖然長進很大也編練出了很多支能打硬仗的新軍,但基本都在上京城和北方布置,江南這里,也能稱得上“兵多將廣”,但軍事素質和當年鄭凡偷襲綿州城時的乾國邊軍差不離。
他們雖然呈現出了“勇氣”與“膽魄”,比如杜昇被圍困后,寧死不降,選擇自盡。
但這無法改變整體的大勢;
意義重大則在于這三鎮在手,等于乾楚之間門戶完全大開,大家能來去更自如且更安全,無論是來自楚地的支援還是從江南的掠奪,都能更好更快地進行轉移。
原本就掌握著戰略態勢主動的攝政王,這下真可以在這江南一隅,高枕無憂了。
乾人就算將北方精銳調集回來,他也能隨時拍拍屁股走人,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為了大戰略以身涉險再來一次慘烈突圍。
然而,
鄭凡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現如今,
他先走了棋,接下來,就看上京那邊,如何接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