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味嘉享,永瑆舉起酒杯,朝著四阿哥敬酒,又輪次朝著六阿哥敬酒,“素日里頭都不得空,宮宴兩位哥哥也不得見,今個機會極好,是要好生喝幾杯了。”
四阿哥履郡王永珹撫須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你如今也有了出息了,我和你八哥都高興得很,額娘去世的時候你還小,大約是不記得了,我和你八哥倒是記得,說我們兩個長大了她老人家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了,如今你有了爵位,差事兒再好生做著,日后總是有個正道了。”
說起了昔日的母親,永璇神色有些茫然,顯然也是響起了許多的會議,永瑆正色點頭,“四哥說的極是,今個得了差事兒,不敢忘了額娘的養育之恩,明日就去欽安殿給額娘上香,讓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四阿哥永珹滿意的點點頭,喝了一杯酒,六阿哥永瑢笑道,“十一弟有了差事兒,以后只怕是越發忙了,為兄以后想要找人吟詩作對,可就沒有人了。”永瑢是風雅之人,工詩畫,還懂天文。
“弟若得空還是會陪著六哥的,”許是喝了不少酒了,永瑆說話也少了一些分寸,“只是如今到底當差,還是不得空了,八哥,”永瑆朝著永璇舉起酒杯,“以后就沒有你這樣閑云野鶴得空了。”
八阿哥永璇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啊,只是夾了一塊鹿肉細細的嚼著,只是眼神之中似乎還帶著一些不屑,雖然掩藏得很深,但還是被永瑆看到了,永瑆仰起脖子灌了自己一杯酒,“如今正是不得空了,八哥腿腳不方便,以后若是六哥要找人談論詩文,還是請八哥去吧,他住在宮外,又沒有差事兒,最是富貴閑人了。”
這話就很難聽了,永璇咬牙不語,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但今個的確是永瑆得勢,他不好發作什么,細想想要做什么說什么,卻又沒有其余可說的,于是只能微微冷哼,“十一弟,”他臉色陰鷙,旋即消隱,平和淡然,“你只怕是有些醉了。”
“是了,是了!”永基忙笑道,“咱們今個可不能過了,晚間三位哥哥還要出宮去呢。”
四阿哥也忙勸解,在他看來,三個人一母同胞,若是在異母兄弟面前鬧起來,被人看了笑話去,“是了,也別光顧著吃酒,該用些胖的。”
永瑆得意一笑,也沒有理會八阿哥如何,只是和六阿哥說起詩文書畫之事,真是頭頭是道,信手捏來,八阿哥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又喝了幾杯酒,就起身道:“酒差不多有了十分,夜色也晚,四哥,六哥,咱們不如出宮去了?若是再喝下去出不了宮,侍衛大臣就要過問了。”
內務府管著日常的事務,戍衛之事由領班侍衛大臣來負責,這幾位阿哥住在宮中倒也不是不可以,特別是今日皇帝下旨了,但領侍衛大臣肯定是要過問的,這也是一個不方便的事兒。
四阿哥掏了一個懷表出來,瞧見時間,微微一驚,“都到這個點了!的確是該出宮去了,老六,咱們這就走吧?”
六阿哥起身,“是,咱們這就走得了。”永瑆又要再留,“哥哥們好歹再賞臉略微坐一坐才好。”不過的確是時候不早,三人不預住在宮中,偶爾這么一個晚上住在宮中沒有福氣,麻煩倒是可能會是一大堆,于是三人要走,起身的時候倒是不見了六福晉,永瑢奇道,“這是去什么地方了?怎么還出去了?”
眾人仔細一看,才瞧見十二福晉也不在這,正預備叫人去找,福子忙說道,“兩位福晉說去更衣了。”
富察氏忙親自出去找,宮人們端了茶上來,才喝了兩口,六福晉和金秀就一起進來了,既然是四阿哥等人說是預備出宮,也就不耽擱,穿戴好衣裳,太監宮女們簇擁著一下子就都走了,金秀和永基也預備離開,可永瑆不放,還要拉著兩人繼續喝酒,“酒呢已經滿了,十一哥,酒是決計不喝了,若是你想著要找人清談以度良宵,弟弟倒是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