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送了尹繼善出了養心門,又看到了福康安,于是湊到了前頭來,“尹中堂,今個可是第二次來了。”
“什么事兒這么急?”
倒不是福康安想著要刺探皇帝的事兒,只是在御前伺候,這些事兒,外朝發生了什么,內宮又發生了什么,都是需要留意的,特別是對著皇帝的心情要有所預備,千萬不能沖了皇帝的好興致,也不能夠在皇帝原本不高興的時候讓皇帝更是大怒,這是愚蠢的行為。
所以在某些角度來說,福康安和李玉一樣,都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內一外,一起組成了皇帝身邊的班子,李玉對著福康安也不會有什么隱瞞,“有折子彈劾高恒,今個尹相奉旨去問話了。”
福康安微微皺眉,“是什么罪名?”
“好像是逾制,然后縱容家奴強買強賣的事兒……”
福康安的心里頭很是無奈,這個事兒他原本知道了一半,高恒的事兒,六福晉親自登門到了富察府來問過福康安,六福晉原本是想著要找傅恒,但是如今傅恒已經不見外人了——就算是自家的侄女兒,也是不見的,而福隆安每日在軍機處當差,忙的不得了,于是六福晉只能是來找福康安,先是問了明瑞外放的事兒,是不是有其余的人幫襯,福康安原本是不預備說的,但架不住這位熱情潑辣的堂姐嬉笑怒罵的說了一番話——福康安似乎對著女人總是缺乏打發的手段,被逼無奈之下,于是也只能是承認下來,的確是有人幫襯。
“這個人是不是宮里頭的人?”六福晉追問道。
說到這里,福康安似乎明白了什么,“堂姐你想要問什么,問誰呢?”
“你且別管我這個了,”六福晉心里頭有了數,“我且問你,如今我手里頭有別人的把柄,想著要彈劾上去,你看,這個事兒成不成?”
六福晉以為福康安說的是十二阿哥幫忙牽線搭橋,而福康安以為是六福晉說的是元氏,兩邊的人認知出現了錯誤,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六福晉的求證有了正確的答案,而福康安似乎又明白了,宮內的那個人,又似乎要攪動風雨了。
“堂姐!”福康安低聲喝道,“朝政的事兒,不要胡亂插手!你是知道的,萬歲爺最不喜歡婦人干政!”
“我知道,我自然是知道,”六福晉顯然也不是被嚇大的主兒,福康安說的這句話,實際上是在提醒自己這個干練的堂姐,不要和元氏牽扯太深,若是將來元氏的事兒事發,牽連到六福晉可不是什么鬧著玩的;而六福晉以為是這位堂弟好意提醒自己,不要干政,所以她頗不以為然,“我這不是為了六爺謀算嗎?況且內務府的事兒,壓根就不是朝政,內務府的事兒,算起來還是皇家的家事。”
“你說的內務府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