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景明真沒那個想法。
他對溫桃蹊是挺感興趣的,三兩次見面,他對溫桃蹊印象都極為深刻,最后那一面,更添了些憐惜的心思在里頭。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憐惜人家什么,只是覺得她小小年紀,心思太重,他既與她大哥交好,便自認是半個兄長,只怕她一家子也沒幾個知道她那些心思的,是以他很有責任對她進行一下疏導,該引導她做個活潑的小姑娘。
至于見了林蘅就轉道溫家……鬼使神差,實在是鬼使神差。
兩條腿就像是不受他控制了一樣,腦子里分明還惦記著那一碗奶汁火腿面,人就已經在溫家門口了。
陸景明嘆了兩聲:“你妹妹多大點兒?在我這兒,就是跟個孩子也沒兩樣的,咱們交情好,我拿她當妹妹,你今天胡說八道的也夠了?這沒外人在,你跟我玩笑兩句倒也算了,但是澤川,那可是你親妹妹,拿她的名聲開玩笑,你是這么做兄長的?”
他說著又咂舌,斜著眼打量溫長青:“要是有人拿這樣的話來打趣我妹妹,我是不肯罷休的。”
這下子是溫長青討了個沒趣。
他倒不是說不在乎姑娘家的名聲,更不是說不護著溫桃蹊,只是他實在是沒想明白,似陸景明這樣的人,要不是動了別的心思,一大清早,巴巴的跑來干什么?給他說嘴的?
可是陸景明一本正經的“教訓”他,他自然也就收了這話頭,又極認真的站起身來,端了個禮,大有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
陸景明竟也就受了他這一禮,溫長青又拿眼剜他,重坐回去:“既你來了,又見了林姑娘,我也不妨告訴你。你擔心的無不道理,外頭的確是有人已經知道了杜昶的命案,李家得了林家的書信,怕我們還蒙在鼓里不曉得,一大早叫林姑娘過府來告訴一聲,也是怕今天老太太的壽宴上,有人憋著壞要生事兒,鬧了我們家的笑話。”
他坦言承認了,陸景明也不意外,反倒問他:“那怎么又叫林姑娘回去了呢?一來一回的瞎折騰,你們搞什么鬼?”
同聰明人說話,是件輕松的事,溫長青一貫愛跟陸景明打交道,也就是因為他聰慧過人。
且他兄妹二人今次這個主意吧,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再說了,那還是桃蹊出的鬼點子,才點醒了他。
陸景明雖然不肯承認對桃蹊很感興趣,他也仿佛對陸景明的打聽有那么一絲的抗拒,但打心眼里,又忍不住在陸景明的面前,賣桃蹊的好,恨不得把她夸的天上地下僅有一樣。
這種心情是很復雜的,就連溫長青自己一時也不大弄得明白。
橫豎陸景明拿話攔了他的話,不叫他明著開這個玩笑來打趣,那他展現自己妹妹的機靈,這總可以吧?
是以溫長青哦了一嗓子:“我寫了封信,托林姑娘帶回去交給李家三郎,想請李家太太今日不要帶著孩子們來赴宴的,這主意原還是我們三娘出的,只是我換了個法子,更和軟委婉些。”
不叫李家人來赴宴啊——
陸景明眼角一垂:“你們還是勸不動你們母親啊?”
溫長青臉兒也垮下來了:“是呢,這件事上,阿娘咬死了不松口,我爹也是又氣又無奈,今日林姑娘過府,是我們三娘先見了她,聽她說起李家知道了這件事,但李家太太也不大放在心上,只是怕我們丟丑,桃蹊尋了個由頭來見的我,說起這個主意來,我們才托付了林姑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