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內宅的事,各人有各人的章法而已。
這事兒要放在她身上,也是要這樣辦的,誰的體面不是體面?但這種惡奴的體面,還要去顧全?
不過放在長房那頭……說白了,還不是溫致太好面子,太重名聲,走到那兒都要博個人仁義滿懷,兼濟天下的名兒,倘或趙氏下手重了,事情鬧開,人家不定怎么說。
溫家這樣大的家業,外人眼紅的多了去,長房又是標靶中的標靶,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可能傳的滿城風雨,且難聽至極。
人家才不同情你家里遭不遭罪,還不是可著勁兒往你身上潑臟水罷了。
眼下聽女兒這樣說,馮氏心情倒稍稍好了些,至少她這個女兒,雖小的時候在趙氏手上養了幾年,好歹沒學了長房那邊的做派。
她是實在看不慣的。
溫子嫻心里有無數個念頭閃過,見她母親許久不言語,她也不是個傻子:“這事兒跟周全家的也有關啊?”
馮氏挑眉:“反正當日你大伯母是來說,周全家的跟孫氏合伙兒的。孫氏偷了東西,交給周全家的,周全家的再交給外頭,變賣出去,銀子是怎么分,那就不知道了。”
溫子嫻沒追問這一層,她大伯母辦事兒是很有分寸的,沒有真憑實據,不會到母親跟前說這樣的話。
她雖不明白,孫媽媽何不自己帶了東西去變賣換銀子,非要過周全家的這一道手,但如今兩個人都離開了溫家,再也不會回來了,就是弄清楚了,也沒多大意義,索性也就扔到了一旁,暫且不顧不想了。
但是這事兒既然發生有日子了……
溫子嫻面色一沉:“母親既早知道了此事,長房那邊又處置了孫媽媽,您也該早打發了周全家的去,何苦還留著她這樣的禍害?素日里就不安分,逾越的事情干了多少,現而今手腳又不干凈,這不是早晚要壞事兒嗎?”
她唉聲嘆氣的:“說起來我心里也不舒服,當初周嬋在我屋里伺候,您把她撥到長樂那兒去,我是沒話說的,那個丫頭以前是個乖順的性子,生的又周正,您做了主,自然再好沒有。可您看看,這才幾年而已?要我說,都是叫她娘給挑唆壞了。”
是叫周全家的挑唆壞了,好好的一個孩子,成了如今這不知羞的樣子。
她想起來今天的事情便又氣又心有余悸的,要不是凌霄激靈,她的長樂……
“反正也都過去了,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吧,你大伯母打一開始就沒打算往大了鬧,你可不要到外面去聲張,尤其平日一處玩耍,別叫時瑤知道了,她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轉頭就給你散播的人盡皆知了,到頭來都是咱們落埋怨,知不知道?”
溫子嫻一一記下來,又安撫了她母親幾句,一切后話才都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