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嬌面色不善,顯然是在氣頭上,可溫桃蹊又實在不知,她這氣是從何而來。
跟這樣脾氣不太好的人打交道,溫桃蹊始終堅信,小心謹慎總沒錯,必要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委曲求全”,順著梁燕嬌的心意附和,因為實在是不想跟梁燕嬌正面起不必要的沖突,叫梁燕嬌在她的院子里鬧將起來。
溫桃蹊唇角往下拉了拉,不動聲色的望著她,心里實在沒譜兒,生怕她突然叫囂起來一樣。
可梁燕嬌似乎一下子又平靜下來,攏了攏裙擺,往她正對面的禪椅上坐過去,兩只腳往腳踏上一并,只有鞋頭的明珠晃了晃。
“李清樂一大早給我下了個請帖,說要請我吃飯,我去了,卻吃了一肚子的氣回來!”
她咬重了話音,帶著羞憤。
溫桃蹊一時怔住。
那不是……那是她未來大嫂啊……
她靈臺登時清明一片:“為了前兩天的事兒?”
梁燕嬌杏眼幾乎噴出怒火來:“不然還能為什么!”
李家知道了這件事情,其實就在事發的第二天,彼時李家太太滿臉怒色的找上門,還是阿娘再三的說,再三的解釋,總算是知道這里頭不過一場誤會,倒也沒什么要緊的。
只不過是更叫她們明白,她們沒想錯,也沒誤會梁氏。
梁氏除了打了長房一個響亮的巴掌外,就是想毀了這樁婚事。
她知道李家太太一定會找上門,也曉得阿娘有法子說通李家太太,可事情畢竟就橫在那兒,是人家心頭一根刺,早晚想起來,都會覺得膈應,說到底,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們說是誤會,李家明面兒上也信了,實際上如何,她們就管不著了。
而李家太太在這件事上,是瞞了李清樂的。
溫桃蹊聽趙夫人說過,李清樂是家里的長女,李家從前也是出過武將的,教導孩子,有些手腕之余,家中孩子們,哪怕是女孩兒,也都是有著三分英氣和傲骨的。
她自己也記得,前世大嫂的確就是那么一個光明磊落,英姿颯爽的女子。
可梁燕嬌不知道這些,傻乎乎的還去赴大嫂的宴……
她吞了口口水:“你沒跟她說這都是誤會嗎?”
梁燕嬌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我說了,她不信,一口咬定是我心術不正,不然這樣天大的誤會,怎么就那樣巧,送人東西,都不曉得檢查清楚,自己身上的絡子不見了,也不知道找,橫豎我說破了嘴皮,她也半個字都不信。”
溫桃蹊也頭疼,這種事情,信與不信只是一念之間的,李清樂非要不信,誰也不能強按著她的頭,逼她相信,不過溫桃蹊記得,前世她嫁進來之后,與大哥琴瑟和鳴,夫妻兩個很是恩愛,顯然也沒有被梁燕嬌影響到啊?
難不成,大嫂是把這筆賬,全算在梁燕嬌一個人頭上去?
溫桃蹊摸了摸鼻尖兒:“那你來找我干什么?我聽玉蓉說,你一早上來了五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