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寶貝自己的妹妹,他也見別人家做哥哥的心疼自己的妹妹,回護的緊的,可是做到梁時這樣的,那可真是獨一份兒了。
都是能支應門庭的男人,又不是庸碌無能之輩,偏偏能這樣子是非不分,顛倒黑白。
合著就因為是他妹妹,那就是殺人放火了也是個好的,也是個寶貝金疙瘩了?
溫長青五根指頭并攏了:“見著就見著吧,沒跟他多說什么吧?”
溫桃蹊嘴角越發往下拉:“我倒是不想跟他多說話呢,人家高頭大馬的,就攔了我的馬車,我想走,也要走得了啊。”
“他攔你的馬車?”溫長青眼皮突突的,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混賬沒了王法了!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他梁家在湖州也算有頭有臉的,教出來的孩子竟都是些混賬王八!”
溫桃蹊瞪圓了一雙眼,又閃爍著,眨巴了幾下:“大哥你罵人。”
她說著又笑著,溫長青回過味兒來,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一時郝然,自然不接她話茬,只是問她:“他攔你干什么?沒做什么混賬事情吧?”
問完了,突然想起來聽底下奴才說起的,她從府外回家后,梁燕嬌還去了一趟小雅居,之后是沉著臉回的三房,且她沒回家那會兒,梁燕嬌就上躥下跳的去了小雅居好幾趟。
他一擰眉:“他是覺得你欺負了他妹妹,找你麻煩去的?”
溫桃蹊點了點頭又搖頭:“他也不算是找麻煩,但的確是為了梁燕嬌,大抵真的覺得咱們欺負了他寶貝妹妹吧。”
她抬眼過去,見溫長青面露困惑,眼中也寫滿了不解,便將今日與梁時說的那些話,盡數告訴了他知道。
溫長青聽完反而冷靜了下來:“所以他根本也沒想去李家,只是拿那話戳你的心窩子,存心去惡心你的唄?”
她頻頻點頭:“我就說這人奇怪得很,那么大個人了,又是在外行走的郎君,為了他妹妹,就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唄?我在他眼里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他也能來惡心我,我算是佩服了。”
她說著又朝溫長青丟個白眼過去:“這事兒換了大哥,是肯定干不出來的吧?所以你看,我進門就說了,指望不上大哥替我出頭撐腰出惡氣,還是指望二哥回家護著我靠譜些。”
溫長青一時哭笑不得,這丫頭今兒真是受了刺激了,說話都帶刺兒,陰陽怪氣的呲噠人。
他也不惱,可就是不去接她那樣的話,難不成還真叫他找上梁時,再打人家一頓,問問他想對溫桃蹊干什么?
溫長青揉了揉眉心:“你說,梁時說起咱們家在外四處宣揚,弄得如今連外人都知道了,這也是他親口說的?”
溫桃蹊正色看過去,鄭重其事的點頭:“說起這個,我正想問大哥呢。我去見李大姐姐之前,回稟過阿娘,阿娘也叮囑我問一問,是以我專程問過李大姐姐,她是從哪里聽聞的這個事兒——”
她拖長了音掉,把身子側一側,正對著溫長青:“大哥你有跟別的人說過這個事兒嗎?”
溫長青起先一愣,旋即眉頭緊鎖:“這是什么好事兒嗎?我還要拿到外面與人說嘴?”
那就是沒有呢。
溫桃蹊生怕陸景明做了那條漏網之魚,便又多問了兩句:“跟陸景明也只字未提過嗎?”
“怎么?大姑娘說跟子楚有關?”
溫長青叫她的話嚇了一跳,肅容回望過去,再沒那樣嚴肅認真的:“我沒跟子楚說過這件事,那兩天我心情不好,他也看得出,倒是問過兩句,但我為著實在丟臉,又牽扯到梁八姑娘的名聲,就什么也沒說,尋了借口敷衍過去而已。”
那就不是陸景明得了口風說給林月泉的了。
溫桃蹊舒了口氣,至少不用怕大哥難過,畢竟是多年傾心相交的朋友,要是陸景明從中搗鬼,大哥知道了心里一定不受用。
她定了定神:“李大姐姐說她是從林掌柜口中聽見的,那日她去林家的香料鋪子買香,聽見林掌柜拿這話揶揄人,我聽她話中形容,像是梁時。”
她說完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問出口:“林掌柜,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