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信男人,大抵都是靠不住的。
她斂眸:“這種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入不入我的眼,有什么不一樣嗎?”
林蘅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意外極了:“你可以點兒不像……”
先前桃蹊玩笑她和溫長洵,連請了趙夫人牽紅線保媒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她哪里像是會盲婚啞嫁的姑娘?
溫家上上下下這樣寵愛她,將來她若有了意中人,難道溫家還會逼著她嫁給她不喜歡的嗎?
家世好,又有錢,溫家又不圖孩子們入朝做大官兒,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在手里握著呢,姑娘們挑夫家,怎么著也不會上趕著,更不大會有什么利益瓜葛,只要姑娘們自己幸福高興就是了。
林蘅忙收了話音:“我瞧著吳家二公子,很喜歡你的樣子,可他也很守禮,一點兒不逾越的。倒是你……”她略頓了頓,想起來桃蹊先前的話,“你分明是拿梁公子提點他,這樣傷人家的心?好歹他才幫咱們解了圍。”
溫桃蹊抬眼過去:“我不是提點他,而是事實如此。梁時于我是外男,他也沒有不同的。梁時有話該到席上,當著我哥哥們也在,才能與我說,他一樣如此。姐姐,吳二哥哥是個好人,對我也一向都很好……”
她一面說著,撓了撓頭,嗨呀一聲:“反正你也看得出來,我實話跟你說,他今年才十七,也就比我大了三四歲,小的時候常來常往,大家一處玩鬧長起來的。以前小,不懂事,吳二哥哥是個最好脾氣的,我也喜歡跟著他玩兒,我哥哥們比我大的要多些,有時候拿了雀兒啊珠啊哄了我,他們要出去廝混胡鬧,就只有吳二哥哥很愿意帶著我們這些小丫頭片子玩兒。”
林蘅嘀咕了兩句:“怕是愿意帶著你,捎帶上別人的吧?”
溫桃蹊擰她:“叫你胡說。”
她啐了一口,才又說:“后來慢慢大了,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玩鬧了,不過吳二哥哥是在我們家的私塾念的書,我四哥哥是在吳家的私塾上學的。那會兒我們姊妹幾個也去聽,私下里倒也見過,他十四歲的時候就跟我說……”
溫桃蹊紅了臉,兩世為人,她也說不出口來,實在是太羞人。
林蘅卻一眼就明白了:“他十四歲,那你不也就才十歲嗎?”
她嗯了聲:“我那時候也懵懵懂懂的,誰知道這個啊,傻乎乎的,他說他很喜歡我,我還覺得挺開心,好像我跟大姐姐二姐姐是不同的,往后吳二哥哥更能帶著我到處玩兒,我一高興,就跟我阿娘說了……”
告訴了趙夫人,那還了得。
溫家長房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才十歲啊,就叫人給惦記上了。
吳閔嘉能在溫家的私塾讀書,兩家交情就不會淺,可問題是再怎么少年懵懂,他私下里跟十歲的桃蹊說這些,那就是蒙騙小姑娘!
林蘅聽了都覺得難以接受,更何況是趙夫人。
或許外人聽來,會覺得稚子戲言,玩笑兩句就過去,可趙夫人是桃蹊的親娘,怎么可能當玩笑就算了。
她吞了口口水:“趙夫人不會再叫你到學堂去聽課了吧?”
溫桃蹊重重點頭:“后來私下里見他都少了許多,長大一些我才知道,阿娘交代了我大哥和二哥,我慢慢大了,不能跟外男隨便胡鬧,傳出去不好聽,小時候的玩伴也不行,要有私下尋我的,叫我哥哥們都替我攔出去的。”
那就是防著吳閔嘉,但不能點明了說而已。
林蘅長嘆一聲:“我們桃蹊是小美人兒,從小就是金疙瘩,人見人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