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青不動聲色撇了撇嘴:“我也才知道,他怎么會給吳二下帖子?”
陸景明眸色一沉,視線繞過了兄弟二人,徑直落在了后頭不遠處的倩影上:“我來了有一會兒,還沒見著吳二公子,隨便他吧,還能翻出花兒嗎?”
可這不是心照不宣的事兒嗎?
梁時和吳閔嘉,先是生意上頭就有了矛盾,后來更鬧得不可開交的,就連溫長青出面勸過,都不好使,誰也不肯聽,誰也不買賬。
溫長玄心里突突的,更何況上次喜宴時,吳閔嘉還打了梁時。
這事兒不好開口說,畢竟事關桃蹊和林蘅的聲譽,但他乍然聽聞吳閔嘉也來赴宴,怎么能不擔心。
溫長青面色也不好看,可他并沒往那上頭想,只是交代溫長玄:“吳二來了,你多盯著他些,梁時再怎么說,也算是溫家的表少爺,今兒這場宴,倘或鬧的不好看,連咱們也要跟著一起丟人的。”
“我盯著他?”溫長玄嗤一聲,“我去敬杯酒,他都未必肯吃。”
溫長青鬢邊青筋一凸:“你離他遠點兒,多留心些不成嗎!”
他咬牙切齒的,溫長玄撇撇嘴,他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多留心梁時是不是真的憋著什么壞水兒呢。
至少他覺得,吳閔嘉可能不會傷害桃蹊,但梁時,就不一樣了。
不過顯然,大哥根本沒往這上頭想,而眼下陸景明又杵在這兒,他也沒法子說。
溫長玄正要反駁兩句呢,陸景明笑著把話接過來:“我倒覺得吳二公子是個不錯的人,不然我來?”
兄弟倆紛紛側目過去,陸景明自己倒沒事兒人一樣,眉眼彎彎的:“咱們先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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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過一半時,溫桃蹊覺得有些頭暈,等林蘅發現她面頰上的紅暈時,一把搶了她手上的酒杯,放在鼻尖處嗅了嗅:“你吃了多少?”
她笑著說沒多少:“這個果酒,挺好吃的。”
她一向是貪杯的人,只是從來有人管束著,不許她吃多了酒。
今兒梁家這個小宴,上的是果酒,清甜甘冽,的確是好吃,再加上溫子嫻要操持席面,溫時瑤又是個只顧自己的,便沒人轄著她。
這就錯個眼的工夫,她也不知道多吃了多少,竟上了頭。
林蘅黑著臉,把小酒杯放到一旁去,低聲叫李清云:“桃蹊怕是果酒多吃了幾杯,有些上了頭,你去找子嫻,跟她說一聲,我帶桃蹊去歇一歇,你叫她讓人弄醒酒湯來。”
李清云隔著她去看溫桃蹊,果然小臉兒紅撲撲的,不過眼神倒還是清明的很。
于是她笑:“這果酒我也沒少吃,表姐你也忒小心,我看三姐姐一點兒不像是吃多了的樣子。”
林蘅面色越發沉下去:“你快去,不要說這許多。”
她嚴肅起來的時候,聲音清冷,李清云的笑一時噤住,忙斂神,起了身,悄悄去尋溫子嫻。
林蘅這才又去拉溫桃蹊:“你果真沒吃醉嗎?”
溫桃蹊搖頭:“這些果酒怎么能醉人?大概吃的快了,有些上頭是真的。”
她稍稍放心,拉她起身,聲兒略高了些:“我裙子上灑了酒,你陪我去換一條,歇會兒再回來吧。”
溫時瑤就坐在旁邊兒,她一拔高音調,立時就能聽見,咦了一聲側目過來:“怎么這樣不小心?”
林蘅作勢把裙擺一攏:“酒杯斟的太滿了,手一抖,就灑了。”
溫桃蹊慢吞吞的站起來,又去捉林蘅手腕,轉而低頭看溫時瑤:“那我陪林蘅姐姐去,一會兒就回來啊。”
可她邁開腿要走的時候,踉蹌了下。
林蘅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看路,仔細磕破了你的皮。”
她笑著啐,真是玩笑的語氣,又搖搖招手叫白翹:“還不來扶著你姑娘,這身嬌肉貴的,磕著碰著,我可賠不起。”
溫時瑤也不疑有他,笑了兩聲,轉頭又去吃她自己的,把溫桃蹊扔到了一旁不管。
白翹扶了人,溫桃蹊才把力氣幾乎全都放到了丫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