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面色不虞。
他記得杜家這位姑娘。
那天在玉器店里,她對小姑娘手上那只玉雕兔子很感興趣,還上手摸了那兔子。
那是他照著送小姑娘的兔子,親手畫了圖,送到那家店里,又親自挑了上等的料子,叫人雕出來的,她算個什么東西,也配上手摸一摸?
他不喜歡杜錦歡,甚至覺得她礙眼。
不過他是外男,再上前,不合適。
于是陸景明站定住:“你表妹是找你有事兒?藏在這里……不像是找你的,倒像是偷聽的吧?”
杜錦歡小臉兒煞白:“大表哥,我……我不是故意……”
溫長青揉了一把眉心。
陸景明是有些喜怒無常的,尋常人一不留神,可能就惹惱了他。
溫長青和他相交多年,知道他生平最狠人鬼鬼祟祟。
他也實在是沒想到,錦歡怎么會藏在這里,偷聽了他們說話。
偏偏話里話外的,又說起陸景明和桃蹊的事情……
溫長青看看慌張無措的杜錦歡,又扭頭瞪了陸景明一眼:“你先走吧。”
陸景明一挑眉,又一撇嘴,顯得十分不屑:“我瞧著,就是偷聽的。”
他故意的。
溫長青察覺到,眉心便越發蹙攏,轉而去問杜錦歡:“你得罪過子楚嗎?”
杜錦歡連連搖頭,瞪圓了雙眼:“我從沒見過陸掌柜。”
她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兩只手交疊著,捂住了嘴。
果然溫長青面色一沉:“你沒見過,怎知他是陸景明?”
“我……我,我是聽旭哥兒說過,說大表哥和陸掌柜交情很好,也聽他提起過,說陸掌柜表字子楚,大表哥方才不是,不是這樣叫的嗎?”杜錦歡吞了口口水,再不敢抬頭看。
陸景明心下一沉。
這姑娘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而且一個閨閣女孩兒,怎么對他這么了解清楚呢?
他見過很多對他感興趣的姑娘,但眼前這一個……
陸景明不高興,很不高興。
他揚聲叫澤川:“你自己家里的事,自己處理吧,我先走了,至于三姑娘的事情,改日我再來找你談。”
溫長青心頭一沉,沖他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而后才長嘆一聲:“錦歡,姨媽知道嗎?”
杜錦歡面如死灰:“大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
“你喜歡陸景明,姨媽知道嗎?”
她猛然抬頭,面露苦澀,喉嚨一時發緊。
溫長青不是個壞脾氣的人,耐著性子,無奈搖頭:“子楚的脾氣,我是最知道的,他惱了你,才會特意再提起桃蹊,那是說給你聽的。錦歡,你要真的是喜歡他,我勸你盡早收收心,別一頭扎進去,耽誤了自己,也叫姨媽替你操心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