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是這樣的,再說她性子一向都活潑的很。”林蘅順勢拿了一個,咬了兩口,又放回去,“我吃了飯過來的,吃不下,表姐也別叫她們忙了,就是做了奶酪,我也吃不下什么。”
李清樂調整了下坐姿:“你們總這么緊張,弄得我怪不自在的。女子懷胎十月,難道接下來十個月,你們都這樣看著我?還能寸步不離?這一大早就過來,我又不是瓷娃娃……”
林蘅一抿唇,叫了聲表姐,把她歡快的語調打斷了。
她咳了兩聲:“姑媽有話讓我問你的。”
李清樂一愣:“什么?你這么嚴肅,別嚇我啊。”
她說著玩笑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個小寶貝可經不起嚇,別招我啊。”
林蘅卻笑不出來:“這兩日姑媽來的勤,可每次來,親家太太都在,有什么話,也不好說,更沒法問,今兒姑媽專門叫我帶清云過來,讓我問你幾句話的。”
所以……
李清樂呼吸一滯:“她是特意找了個借口,跑出去,方便我們說話的?”
林蘅毫不遲疑,點頭說是。
李清樂便再沒了玩笑的心思,正了神色:“你說吧,出什么事了。”
“姑媽想知道,你這中饋大權交回去,往后是怎么說?”
李清樂人一呆,旋即反應過來,等回了神,竟噗嗤一聲笑出來:“就這個?”
林蘅卻皺了眉頭:“表姐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這有什么好擔心的?”
她不答反問,倒把林蘅問住了。
林蘅猶豫了好半天,抬眼看了眼門外,大概不放心,起了身,往李清樂身邊湊過去,壓了壓聲兒:“姑媽的意思是,實在看不懂親家太太今次是什么意思。要說她是為表姐好,怕你不能安心養胎,倒替你操勞辛苦,自個兒持家,可問題是,你陪嫁帶來的丫頭,照人和照月,也不是不能干的。掌家持中饋,再辛苦,也是有章法的。你靜養幾日,底下的婆子管事有了要回的,只管找照人或是照月,再應付不來的,你抽空應付了,或是去回了親家太太,都是一樣的,但眼下這不是……”
她頓了聲,李清樂卻聽懂了。
她無聲嘆了口氣:“母親是覺得,婆母實在沒必要把對牌鑰匙全都收回去,是吧?”
林蘅忙不迭點頭:“我雖然是閨閣女孩兒,可以前在祖母跟前,也學過些持家的事。起初我倒沒覺得如何,也覺得親家太太真是心疼表姐,但昨兒聽姑媽說起來,才知道,親家太太把對牌鑰匙收走了,連賬本冊子也都拿走了,表姐,這可是兩碼事兒。”
李清樂當然知道是兩碼事兒,但她真是一點也不擔心。
她剛嫁過來,婆母就放了權,撂開了手,把對牌鑰匙和賬本冊子一并都交給了她,之后無論她做什么,婆母也幾乎沒插手過,倘或婆母是要把權的,那一早又何必放給她?
“你們不要操心這個,阿蘅,你是個好孩子,清云在家里是不能規勸母親的,你平時多勸勸她,別總是操心我的事,二哥兒早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她也該替二哥兒物色起來。”李清樂拿了個桔子順手遞過去,“婆母總沒有苛待為難過我就是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