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全因他而起,難不成他還敢去找溫家長房或者陸景明賠錢?
他硬著頭皮去勸:“二位姑娘消消氣,不然坐下來慢慢說,這事兒總有……”
“總有解決的辦法是吧?”胡盈袖一轉臉,“周掌柜,那你跟我說說,怎么解決?”
話音落下,她又哦了聲,才拿眼角的余光再瞥了溫桃蹊一眼:“還沒請教,這位姑娘的出身。”
溫桃蹊陰惻惻的笑:“怎么?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替你的好表哥惹麻煩?沒想到胡姑娘一張伶牙俐口,眼角眉梢都透著跋扈的人,也有這心細如發的時候。”
陰陽怪氣的。
胡盈袖再不看他,只把詢問的目光落在了周掌柜身上。
周掌柜一抿唇:“這是溫家長房的姑娘。”
溫家長房。
歙州城里,能有這樣的氣勢,還能得人家說上一句,溫家長房的,大概就是溫長青的那個溫家了。
胡盈袖做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原來是溫家的姑娘,怪不得說起話來,底氣十足,連我實打實花了銀子買下的東西,一開口,都能說成是我搶了你的。”
她嘖聲咂舌,又撇嘴:“我知道你,表哥跟我說過,說你是個……是個……”
她像是忘了,又像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過了半晌,一拍腦門兒:“表哥說你是貴女中的典范,和善可親,是個很好的姑娘,與我又年紀相仿,回頭見了面,一定會喜歡你。他還說,長青哥哥是他的好兄弟,和一家人沒兩樣,叫我回頭同你們相處起來,不要欺負了你。”
她三句話不離陸景明,溫桃蹊眼前一黑,怒極攻心。
這才發覺,原來她這樣在意陸景明,在意到,別的女孩兒,多提他幾句,她心里都不舒服極了!
“那我可要多謝陸掌柜的謬贊了。”溫桃蹊皮笑肉不笑的,“胡姑娘也是大戶人家的嬌千金,陸掌柜和我大哥交情雖好,可胡姑娘你,應該不認識我大哥吧?人前一口一個長青哥哥,我覺得不大妥當。我大哥成家了,我大嫂正懷有身孕,我雖知我哥哥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可胡姑娘好歹收斂些?”
要說軟刀子剌人,陰陽怪氣的呲噠別人,誰不會呢?
林月泉從前就最擅長這個了。
她和林月泉做了一世夫妻,別的沒學會,這個還學不到一二嗎?
胡盈袖臉色稍變:“那溫姑娘別只說我呀?自己也收著些吧,你的心思,全寫臉上了,何必呲噠我呢?”
溫桃蹊一怔,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她是有些反應過激了。
單單為了一只鐲子,委實沒必要。
況且鐲子的事,胡盈袖也是無辜的,人家還真金白銀的給出去二十八兩呢。
那她為什么這么生氣呢?又為什么口不擇言的呲噠人呢?
胡盈袖看起來就一臉的聰明相。
溫桃蹊攥緊了手心兒,又深看了一眼胡盈袖手中錦盒:“領教了。”
她冷言冷語,并不想再多理會,轉頭就要走。
胡盈袖欸一聲:“鐲子你不要啦?”
溫桃蹊只是腳步頓了一下,可頭都沒有回,快步出門去。
明禮去給胡盈袖買吃的,那家鋪子在城中又有名兒的很,外頭排隊的人太多,他耽擱了好久,還怕胡盈袖等急了,買完了,一路小跑著回的這鋪子。
正進門,迎面就撞見了溫桃蹊。
明禮心下咯噔一聲,下意識就把手上的小食包往身后藏:“三姑娘,好巧……”
溫桃蹊冷笑一聲,把他動作盡收眼底:“挺巧的,好好伺候你姑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