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桃蹊眼角抽動。
都是她喜歡吃的。
等關上了門,她打發連翹和白翹去站在門口守著,怕人躲在外頭偷聽一樣,才斜眼乜陸景明:“你搗什么鬼?”
“不如你來猜一猜?”陸景明一只手肘撐在桌上,托著腮,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叫你的丫頭守著門,怕人偷聽了,集云玉行的人會對我不利?這么擔心我,不如……”
“閉嘴!”溫桃蹊輕拍桌案一回,“你再敢胡說八道,就不用談了。”
陸景明做出一副害怕姿態來:“你嚇著我了,我不是什么都沒說呢嗎?近來怎得脾氣這樣大,是昨兒的氣還沒有消?要不然,給你打兩下,解解氣?”
溫桃蹊鬢邊青筋凸起。
他到底想干什么!
真就是個王八蛋。
她是要跟他打情罵俏的樣子嗎?他們兩個是應該打情罵俏的關系嗎?
她捏緊了拳頭:“陸掌柜要哄人,你府上不就儲著個胡姑娘嗎?先頭總說我該叫你一聲阿兄,待我如親妹,這樣說話,就不合適了吧?”
小姑娘陰陽怪氣,他反而覺得可愛至極。
陸景明收回胳膊,歪頭看她:“那叫一聲景明哥哥,我聽聽。”
溫桃蹊騰地拍案而起:“陸景明,你少跟我胡攪蠻纏!”
陸景明抬眼看她,眸色深邃:“我聽吳閔嘉說,小時候,你總喜歡跟在他身后叫閔嘉哥哥——怎么,就我不成?”
他從哪里聽來……
這個人,別是上次梁家那個宴,他把吳閔嘉打了之后,吳閔嘉拿這個激他,他一直記到現在的吧?
那他一直又不說,今天干什么又要說!
簡直是有病。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值得陸掌柜現在拿來說嘴?吳二公子也是君子,你少胡說八道的敗壞人家的名聲。”
她別開臉,其實也不是在維護吳閔嘉,但陸景明就是不爽極了:“小時候是多小?我現在也比你虛長幾歲,叫聲哥哥,很過分?吳二是君子?你哪只眼睛看見他是君子了?”
他嗤鼻,不屑極了,但不敢過分的提,一來怕勾起她傷心往事,二來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把人給哄好了是要緊,說幾句,逗著她慪兩句氣沒什么,說多了,真把人惹毛了,他才真是有病,給自己找罪受呢。
于是陸景明又自己去打岔:“你這么聰明,剛才突然不說話了,是猜到我打算做什么了吧?”
溫桃蹊又坐回去,警惕的盯他一眼:“你是七巧玲瓏心,我大哥總說,你心眼子有十萬個,我才幾斤幾兩,也能猜到你的盤算?你虛長我些七八歲呢,我就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猜不到,也不敢猜。”
“我可沒見過誰家稚氣未脫的孩子生的這樣傾國容色,更不曾見誰家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像你這般,說起話來滴水不漏,辦起事情面面俱到,叫人挑不出錯。”他又挑眉,“你是個孩子?我沒覺得。”
“那你現在是說我心機重,城府深了?”溫桃蹊一變臉,“也是,家里住這個花容月貌又明媚開朗,活潑天真的好表妹,自然是覺得別人都……”
“桃兒。”
溫桃蹊的喋喋不休,驀然止住。
陸景明一直都挺守禮……也不是,他也不是個什么守規矩的人,但他從沒有這樣……這樣親昵的叫過她。
而且他語氣中有一些無奈,一些寵溺:“我不喜歡孩子,更不喜歡帶著個孩子在身邊,盈袖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胡盈袖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她不是。
她機敏又懂事……這話可不像是夸贊的!
誰家十幾歲的小姑娘,不是心思澄明,就是一團稚氣的,那不都是孩子嗎?
偏她心思多,想得比誰都多,端的那樣老成。
可是陸景明這話說的……
溫桃蹊心縫兒里甜滋滋的。
她下意識的想要笑,唇角不自覺的就想往上揚,一想到陸景明就坐在她對面,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猛然就收住了:“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