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們這駕車四周,早就圍了家丁,是要護著她們的。
可是那貨賊人本就是干這些勾當的,殺起人來不眨眼的,手起刀落,這些家丁隨從,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溫桃蹊渾身一震,下意識去護林蘅。
只是林蘅顯然也瞧見了外面的動靜,先她一把,把人護在了身后。
現在待在車上,就是坐以待斃,等著賊人把四周家丁殺干凈了,她們兩個,不就是待宰的羔羊嗎?
但要是下了車……這刀劍無眼的,此時下了車,也未必有人顧得上護著她們。
溫桃蹊正猶豫之時,隱約聽見她二哥厲聲高呵,叫的正是她的名字。
她拿不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等風再起,簾子再動,入眼倒下的,卻是先前持刀持劍的賊人。
一個,兩個,三個……
此時風起不停,車上簾子隨著風動來回的晃,溫桃蹊目不轉睛的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林蘅慘白著小臉兒,擰眉也去看她。
這些隨從家丁,有這么強悍的戰斗力嗎?
直到簾子被人從外面撩開,兩個姑娘不約而同的別過臉去。
溫桃蹊勉強定著心神:“你們只是為了錢財,要多少,我們都給,殺了這么多人,你們再不收手,就是自尋死路的下場——官府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沒看見你的臉,你也用不著殺我滅口的!”
那人沒動,聽了她這話,竟一動不動的。
偏偏她還不敢回頭看,只覺得周身寒涼,四周都是血腥味。
她反胃惡心,一陣作嘔,又要強忍著,不敢露出半分厭惡與惡心,生怕激怒了車外的人。
然則那人看了會兒,淺笑了一聲。
聲音淡淡的,隨著風飄進車廂內。
這么熟悉的聲音,這是……
溫桃蹊猛然回頭,瞳仁登時一縮:“你怎么會在這里?”
陸景明手上的長劍早不見了蹤影,但方才殺紅了眼,他的月白長衫上還沾著不少血跡,就連袖口都有許多,刺眼的很。
他看著溫桃蹊煞白的小臉兒,面色一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袖口,多少干凈些,于是換了只手去撩開簾子:“我不在這里,誰來護著你?”
“我二哥呢?”溫桃蹊此刻根本就顧不上那些,至于陸景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那都是后話,眼下她哥哥的安全才最緊要。
她說著欠了欠身子,似乎想從車里鉆出去。
陸景明橫在那兒:“你確定現在要下車?”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她從不曾真正見過殺戮,更是初聞血腥,那股惡心勁兒又涌上來,老老實實的就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