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大了,也能成事了,到年底前,慢慢的就把文叔手上的事情接手過來吧。”
樂陽瞳仁一縮:“主子,您是不打算用文叔了嗎?”
“辦不成事兒,留著他在我身邊只會壞我的事,他既然上了年紀,正好回去陪著我爹,也養老去吧。”
的確是氣大發了。
那溫三姑娘的事兒,今次要是辦成了,本來是十拿九穩的,誰承想又冒出個陸景明,至此壞了所有的盤算。
樂陽猶豫了一陣:“那主子接下來還有什么打算?您不是說,溫三姑娘她有些躲著您,恐怕不太好辦,才想著趁著她離開歙州,趕路去杭州,路上派人把她擄了,等過個三五日,再做個局,把您也一并擄了去,兩個人處在一起,您自救,也能救了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私下相伴數日,等回了歙州,您到溫府去提親,順理成章,可眼下既不成了,又打草驚蛇,一路上恐怕很難再動手,接下來……您要去杭州嗎?”
去杭州就顯得太過于巧合了。
而且有溫長玄和陸景明在,他就算是去了,也未必能討著什么好。
從前在外行走,林月泉對自己這張臉還是很有自信的,面對溫桃蹊的時候,他又總是溫潤君子的做派,怎么那小姑娘卻一點不心動,反而對他十分抗拒的樣子。
他試圖長時間不出現,只偶爾在誰家宴上,做個偶遇的模樣出來,她也總是敷衍的同他說不上三句話,就借口要溜。
她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女孩兒,不大似那些矯情拿喬的姑娘。
他也看得出來,她那番做派,絕不是欲拒還迎,是真的不大愿意他接近她。
她自己抗拒,溫長玄和陸景明再從中作梗,他巴巴的跑去杭州,把手頭上的生意卻都撇下,也未必能撈著半點兒好處。
林月泉沉了沉聲:“先挑撥了陸景明和溫家的關系,再想法子把溫長玄從她身邊支走,再考慮去不去杭州。”
可是這一來二去的……
樂陽眉心一攏,試探著問:“主子如今打算回歙州?”
林月泉左手的食指點在右手的手背上,一遞一下,不急不緩的:“你自己回去吧,有什么事,飛鴿傳書告訴你,生意的事情你先料理著,有實在拿不了主意的,寫信來問我。”
樂陽啊了聲:“您打算跟著去,不露面?還是打算先住在德臨縣啊?那您身邊兒沒個伺候的人……”
“我不需要人伺候。”林月泉冷聲就截了樂陽的話頭,沒叫他再把后話說下去,“我自己去杭州。等陸景明的事情辦妥了,溫長玄也支走了,我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出現在溫桃蹊的面前的。我便不信,這一回,我還不能贏過陸景明。”
樂陽抿緊了唇角。
他心里有別的想頭,可是不敢說。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見過的事兒不算太少,以往跟著文叔,替主子辦事兒,陰謀詭計的算計人,男女情愛之事也能拿來利用。
就連話本子上都寫,男女之間的那點子事情,最忌諱的,就是算計二字。
主子近來心氣兒不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溫三姑娘對陸掌柜越發另眼相看,只他旁觀瞧著,實在是陸掌柜從未算計謀求過三姑娘什么,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不都說日久見人心嗎?日子長了,三姑娘是明白人,自然曉得陸掌柜的好。
至于主子……
樂陽反手摸了摸鼻尖兒。
這話可要怎么勸唷。
這血海深仇橫在中間兒,主子總不可能拿真心去待三姑娘,拿不出真心,如何換回真心來?
林月泉聽他不說話了,瞇了瞇眼:“你覺著,我贏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