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鴻聽她前頭兩句,果然是眉頭緊鎖的。
要變心,多早晚也能變心。
男人變了心是很可怕的。
如今他能把林蘅捧上天,將來就也能叫她從云端重重跌下,摔個遍體鱗傷。
要是短短時日就先變了心,那足可見本也只是圖個新鮮。
張氏還怕這個?
他冷笑著撥開張氏的手:“你是怕借不上侍郎府的勢才是真。”
他一面說著,毫不留情的大步往外走去。
“大郎說,林蘅現在就住在謝喻白租住的宅子里,我勸你,早點把這事辦成了為好,免得你的寶貝女兒不安于室,鬧出天大的笑話來。”
張氏見勸不動,索性把心一橫,沉聲說與他這些。
林志鴻果然又自己收住腳不再出門,可是回頭時面色陰沉,簡直駭人。
張氏沒由來心底生出恐懼,倒退兩步。
林志鴻并沒有欺身逼近,就那么站著,冷冰冰的看她:“她怎么會在謝喻白家里?”
“也不是她一個……”張氏聲音弱下去,顯然是怕了,“聽大郎說,是和溫家的人一起,他們都在人家家里,具體因為什么,我也不知道。”
簡直是胡鬧!
林蘅一直都是最乖巧,最懂規矩的孩子。
她剛回家那幾年,母親幾乎天天把她帶在身邊,也是為著年輕的時候,極喜歡綿遙,見著林蘅,就總能想起綿遙小時候來。
是以林蘅的規矩禮數,從不出錯的。
這去了一趟歙州,認識了溫家三姑娘,怎么一回來,就變成這副樣子?
簡直就離譜。
林志鴻拂袖而去,張氏卻不敢再攔。
出了上房院的門,林志鴻也沒有再往流慶閣方向去,反倒轉身往書房,又吩咐人去把林舟找來。
林舟進書房門的時候,書房里連個伺候筆墨的人都沒有。
他抬眼打量了一番,見他爹端坐在書案后,面前擺了個小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林志鴻聽見動靜,先把那小盒子給扣上了。
林舟叫了聲父親,掖著手在一旁站定住:“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母親說,你二妹妹人在謝喻白府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舟吃了一驚。
母親說的?母親好端端的說這個干什么?
他只是叫母親勸父親林蘅的婚事,誰叫她提起這個來了?
林舟腦子里閃過不知多少念頭,更不曉得他母親究竟都說過些什么,又又有沒有說漏了嘴。
于是他一時不敢吭聲,只是先探究起林志鴻的面色與神態。
好像……有些生氣,不過是淡淡的,不至于潑天震怒的地步。
那就應該是不知道。
林志鴻聽不見他回話,攏指在書案上扣了扣:“說話。”
林舟吞了口口水:“我剛去過一趟客棧,但沒見著人,后來見了陸景明身邊的小廝,問了兩句,才知道他們都在謝喻白家里頭,像是待了挺久的了,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了。”
就這樣?
就這樣,張氏紅口白牙一張嘴,便要說林蘅不安于室,敗壞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