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
這天底下,再沒人不知歙州溫家山泉香了。
那這一切……
“這個香……有內情的?”
“據林月泉自己說,山泉香的方子,是他祖父研制的,而我父親盜了他們家的香,后來大概是殺人滅口,害死了他的祖父,逼的他們蘇家家破人亡,而他也不得不改名換姓,連祖宗的姓氏都不敢認。”
溫桃蹊呼吸略急促了些:“所以他處心積慮,蟄伏待機,一直等到我長大,才到歙州來尋仇。”
可即便是有這樣子的血海深仇又怎么樣?
陸景明眉頭緊鎖,語氣森然:“便是尋仇,也令人作嘔!”
誰說不是呢。
可不就是,令人作嘔嗎?
處心積慮,卻不是去對付她的父親,她的兄長,不是光明正大的,與父兄較量。
他旁門左道那樣多,要從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下手。
溫桃蹊苦笑:“誰說不是呢,挺惡心的,但我還傻乎乎的往人家給我挖好的坑里跳。”
說這些又要想起那些傷心事,于溫桃蹊而言,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是以她戳了戳陸景明:“不說這個,就是讓你幫我去查一查蘇林山,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過什么,蘇家和我們溫家究竟發生過什么,他和我父親之間……林月泉說的頭頭是道,而且那樣苦苦經營,隱姓埋名,其實真說起來,一路走來,不知吃過多少苦,一輩子,就背負著家仇而活著,又不像是憑空來的,那樣的恨意……”
她真切的感受過。
林月泉的恨,林月泉的狠。
她是領教過的。
“但我相信我的父親!”
她昂首挺胸,又是那個驕傲的溫三姑娘。
陸景明按了按她的手:“我也相信。”
溫桃蹊笑了:“我說什么你就跟著說什么?”
“那有什么問題?”他挑眉反問。
她心里甜滋滋的:“我之前一直在想,怎么去調查當年的事,但一直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來,現在有了你……”
這話說來怪羞人的,她欲語還休,就頓了頓:“你幫我去查一查,真查不出來也沒什么,我再想別的辦……”
陸景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來,那修長的手指,就在她的唇畔。
他一彎腰,手指又轉了個方向,去別她耳邊垂下的發絲,別到她的耳后去:“是我們。”
溫桃蹊心頭一顫,一時又笑靨如花,須臾,鄭重其事的點頭:“對,是我們!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去!”
他高高興興的把人攬入懷中,揉著她的發絲,柔順的,黑亮的:“以后什么事,都有我在,你永遠都不用怕,我說過的話,永遠都算數。”
溫桃蹊深吸口氣,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心跳,那樣有力,那樣真實的:“陸景明,永遠有多遠。”
“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