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蘇林山一家早就死絕了,蘇夫人又是高家周家,長女又做了淮陽王妃,誰不要命了,去嚼她的舌。”
他把書信拿在手上掂了掂:“居徐州的老人們說,蘇家的這一段往事,當年的確是聽招人非議的。”
“蘇林山年輕的時候,并算不上是年輕有為,在家中又非長,而蘇夫人呢,和他本是早出了五服的,其實連親戚也算不上。”
“可是同姓了蘇,兩家人往來走動,自然都是以親戚自居。”
“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輩們只當是兄妹情深,卻不曾想,兩個孩子心里不這樣想。”
“據說當年蘇夫人還鬧過自殺,連蘇林山另娶他人,自立門戶,也是為蘇夫人之事,與家中鬧翻了而已。”
“可這說不通啊——”溫桃蹊撥開連翹的手,“他都娶了妻了,卻還為蘇夫人與家中鬧翻?這不是腦子不清楚嗎?要真是一往情深,他便是娶不了蘇夫人,也不該再娶他人。可若非一往情深,又何必這番做派,倒叫蘇夫人白擔著這樣的名聲?”
“誰說不是呢。”
陸景明長嘆了聲:“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也是道聽途說,到底是怎么樣的,說不準。”
“那后來呢?”
溫長玄眉心始終沒能舒展開:“他娶妻,蘇夫人也嫁做人婦,就算年輕氣盛,真與家中翻臉,再不往來,后來又如何?總不見得,他與蘇夫人之間,還能私下往來吧?”
那周家門,也不是那樣好進的。
周家人,更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陸景明果然搖頭:“沒聽人說過他還去尋過蘇夫人,倒是說他成婚后,與發妻恩愛有加,生下兩兒一女。他雖不是頂能干的,但也在制香一事上,有些本事,沒幾年,自個兒開張做生意,果真與蘇家劃清了界限的。”
“這再往后嘛……”
他略算了算:“他四十三歲那年,鋃鐺入獄,知府衙門給的罪名,說是他制香的香方,是竊取而來,但這竊了誰家香方,就又不清楚了。”
“他入獄后,沒多久,就死在了大牢里,而他蘇家上下一十四口,也在一夜之間,慘遭毒手,他家的宅子,也讓人一把大火給燒了個干凈。”
“徐州的老人們,知道此事的,都說他是死有余辜,只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偷了不該偷的東西,連累了妻小和家中的奴仆,那滅蘇林山滿門的人,也委實是有些心黑的過頭了。”
這倒是……對上了。
只不過山泉香方不是父親從蘇林山手中竊取來的,那自然也就不會是父親陷害他入獄,又屠戮他滿門。
這背后……
背后主使之人,先屠了蘇林山一家,又栽贓嫁禍給他們家嗎?
溫桃蹊正心驚,就聽得那頭溫長玄不屑的開口:“偷人家秘方制香?那他是罪有應得,死有余辜不假。”
她有些心虛。
這里頭自然不是那么簡單的。
陸景明也摸著鼻尖兒挪開了眼,沒再看他。
溫長玄一瞇眼:“還有事情瞞著我?”
他咳了聲:“倒也不是瞞,就是我先前調查林月泉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事,如今聯想起來,我猜想著,林月泉和蘇林山,怕大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