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是謝家大嫂陪著謝夫人送來的,應該沒事兒。”
林蘅由著沅枝和小丫頭給她別簪上了頭面,盯著銅鏡里的自己看了會兒:“橫豎謝家的家業將來都是他們夫婦的,她應該不會跟我爭這個。
何況是謝喻白亡母臨終前交代的,而且謝喻白那時候不是說過,他大嫂也是名門貴女,最淑婉的性情。
我也沒問嫂嫂,不過嫂嫂沒叮囑我,應該是沒事兒。”
溫桃蹊稍稍松了口氣,也沒再多問。
就這么折騰了足足快一個時辰,林蘅的嫁衣也穿好了,妝容精致,謝家送來的一整套頭面,襯的平日里素凈淡雅的人,也多出幾分華貴來。
溫桃蹊真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拉著林蘅轉幾個圈兒。
可林蘅頭上的冠實在是太沉,擺著手按住她。
外頭小丫頭一路小跑著進門來,臉上全是喜氣洋洋的:“新姑爺來啦,站在外頭撒喜錢,見者有份兒,眼下在府門口啦。”
林蘅掩唇笑。
溫桃蹊去撞她肩膀:“我在這里陪著你,可不知少掙了多少錢呢,你回頭得叫謝喻白包一份兒大的喜錢,給我送到府上去才行,不然我可不依的。”
“是是是,自然是要給你準備一份兒最大的。”林蘅虛躲了下,“你再去看看,姑爺進門了再來回。”
小丫頭欸的一聲就要走,林蘅又把人叫住了:“你去跟嫂嫂說,叫哥哥跟趙公子他們也說一聲,也不要太為難姑爺呀。”
小丫頭面上一紅,眼底寫滿了打趣,就連沅枝她們幾個也跟著笑。
橫豎今天是喜日子,不拘著什么規矩,況且林蘅平日里就相當縱著手底下的人。
溫桃蹊雙手環在胸前,叫那小丫頭:“你呀,快去快去,看把你們姑娘給急的,可緊著告訴兄長和嫂嫂,別太欺負了你們新姑爺,不然你們姑娘——你們齊府的姑奶奶呀,怕是歸寧要掀屋頂了。”
林蘅張口就啐她,小丫頭蹲身一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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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齊家到謝家,齊明遠夫婦是不能跟著去的。
徐月如昨日就交代過溫桃蹊好些事兒,她當然寸步不離的跟著。
不過新娘子的喜轎她不能上,徐月如另吩咐了家里頭,給她準備了一定小軟轎,跟著一塊兒過去謝府。
而謝夫人和謝家大奶奶也是早跟徐月如通氣兒過,開了后角門,叫管家婆子去迎溫桃蹊先進的門,她倒比林蘅倒謝家還早些。
林蘅和謝喻白在前頭行婚禮,看熱鬧的親朋聚在一處,鬧哄哄的喜慶。
等拜過了天地高堂,送入洞房中,年輕些的郎君姑娘又跟著去鬧洞房。
溫桃蹊早陪在林蘅身邊兒的。
就這么鬧了整整一日,一直到夜幕沉沉,謝喻白被他們拉出去喝酒,喜房才安靜下來。
林蘅揉著脖子:“這冠實在是太重了,我脖子都要壓斷了。”
溫桃蹊眼珠滾了滾:“要不摘了吧?”
沅枝嚇了一跳:“姑娘可別,這頭面是要姑爺來給姑娘卸的,夫人特意交代過,可不能自個兒卸下來。”
溫桃蹊撇著嘴挪過去,站在林蘅面前:“我給你揉揉脖子吧,這喜房的喜床我不能坐,你轉轉身子,往外挪一挪。”
她話音才落,聽見林蘅肚子咕嚕叫了一聲,人一怔,還沒開口,就聽見了第二聲。
溫桃蹊憋著笑,到底沒憋住,捧腹笑起來:“沅枝,快去給你們姑娘找些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