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適齡的小姑娘很多,不只是徐月如一個,能在朝中幫扶齊明遠的,也不只有徐天德一人。
他知道齊明遠的身世,知道齊家人對他不好,打心眼兒里心疼這個孩子,就想著,怎么也要給他說一門像樣的親事。
之所以選了徐月如,多多少少,還是有吳忠節那番話的原因在了。
他想了想:“那倒也不是,我倒是有心給明遠說一門好親事,可也未必非要你家女兒不可,月如是極好的孩子,但你卻未必是個好相與的岳丈。”
蔣融翻了個白眼丟過去:“明遠是我的學生,我這些學生里,最中意的,也是他,我還怕你禍害我學生呢。”
徐天德豎目瞪眼:“那你來我家做什么!”
“我兩句話沒說話,你就要急?”蔣融哼了聲,坐在那兒,紋絲不動,“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看不看得上我這個學生吧。”
他越是這樣直來直去的,徐天德反倒越不知道拿他怎么辦。
說生氣嗎?
齊明遠那個人,他知道一些,蔣融夸人,也從不夸虛的。
他說齊明遠不錯,齊明遠就一定真的不錯。
而且他也見過齊明遠,的確不像是個讀書讀傻了的迂腐人,二十歲的年紀,八面玲瓏,是個會說話,會來事兒的,即便新科登榜,才嶄露頭角,但面對他們這些朝中重臣,京城勛貴人戶,照樣不卑不亢。
這樣的底氣,徐天德并不認為是蔣融或是蘇州齊家帶給他的。
那就是他的骨子里帶來的了。
他對齊明遠的印象,其實還不錯。
徐天德挑眉:“他請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蔣融回了他一個挑眉,“月如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也不會害她。明遠若不是個好的,我自然不會來你跟前說這些。”
徐天德反手摸著下巴,沉吟片刻:“這齊明遠,是齊家嫡子?”
蔣融眉心微動,有一瞬的遲疑:“他母親是繼室,不是原配發妻。”
他說這話的時候透著些心虛,但顯然不是因為齊明遠的出身問題。
即便是繼室,也是明媒正娶的正頭娘子,是當家主母,有什么為難的?
徐天德面色微沉:“你是有事兒瞞著我吧?”
蔣融的確是有些猶豫的。
齊家不是什么良善之家,或許他們祖上還好,齊明遠他爹也不錯,但這一任的家主不成,那就是不成。
一個家族的風氣,從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齊明遇是個缺德喪德行的,還指望他能把家里的兄弟管的多好不成?
這樣的人家,對徐天德而言,恐怕是避之不及的。
蔣融稍稍別開眼:“他上頭嫡長兄,是原配發妻所出,對他……不是很好,這里頭好些事,他拜在我門下時候,都回過,反正……反正那齊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就是了。”
徐天德果然黑了臉:“那你還敢跑來給如兒說親?”
“但這嫁人成婚,他自然留在京城帶著月如過日子,跟齊家有什么干系?”蔣融不死心,反問回去,“難道你會放月如跟他回蘇州齊家過日子嗎?別說你不肯,我也不肯放他離開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