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道齊明遠正人君子,讀書讀的那樣好,何曾想過,他說起好聽話來,也這樣得心應手的。
偏偏又不是油嘴滑舌的做派。
他這樣一本正經的,更像是保證。
徐月如再深吸一口氣,胸膛處起伏一番:“你知道我擔心什么?”
齊明遠唇畔的弧度越發大了:“自然是知道的。”
她這樣的女孩兒,無論嫁什么人,都是本不必受苦受累的。
他家里是一團亂麻,別說她了,只怕徐天德夫婦也是不放心的。
她今日問的這些,未必是她要問的。
他一個人在京中,徐天德比他長了一個輩分,作為長輩,總不好因為兒女事,就咄咄逼人的問他這些,倒不好看。
偏偏徐天德又敬服夫子,夫子開了這個口,他大概其的問過,也不好說什么不中聽的話。
但徐家人,的確是夠坦蕩的。
原本這些話,徐夫人出面見他,也不是不能問。
齊明遠微抿唇,低眼看她手上的那枝花:“姑娘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徐月如盯著他看了很久,也不知是想從他面上看出什么。
打從過了月洞門,看見她,他表現的都過于平和了。
沒有情緒起伏。
不激動,也不拘束。
徐月如想了半晌,沉了沉聲:“你喜歡我?”
齊明遠猛然抬頭,視線從那花枝又重落回徐月如臉上。
小姑娘生的精致,巴掌大的小臉,眉眼彎彎,其實她面相真的很善。
她極認真的在問他,眼神清澈又干凈,不是試探,也不帶嬌羞。
她單純的好奇,他是不是喜歡她。
齊明遠有些心動,也有些無奈的。
須臾他點頭,才看見眼前的女孩兒眸色微動:“姑娘不信?”
徐月如說沒有:“你喜歡我什么?”
喜歡她什么呢?
齊明遠明白了。
“姑娘是怕我為徐家權勢,才請了夫子上門為我保媒吧?”
徐月如挑眉看他:“你這樣說,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齊明遠淺笑出聲來:“你覺得幾面之緣,我卻突然要求娶,很可疑是吧?”
“我長得好看,性子也好。論出身,比容貌,我都很招人喜歡,我從小就知道,所以即便只是片面之緣,你說喜歡我,我也信。”
她揚起下巴來:“但我是在問你,你喜歡我什么?”
容色過人,可總會老去。
出身再好,這天下勛貴人家又何其多呢?
齊明遠定定然看她:“徐姑娘為人灑脫,性情溫和,自然很難讓人不喜歡。
我家中也有姊妹,自有驕縱,囂張跋扈。
入京之后,也聽說過京中貴女們的那些做派,也親眼見過一兩回。
姑娘出生高門,卻從不是個跋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