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了白欣銳,段坤突然抱住了頭,發出痛苦的嘶嚎,他渾身肌膚下干瘦的肌肉,居然隱隱在蠕動,好似無數攢動的蚯蚓和蛇。
而這,也令白欣銳再一次確定了之前的猜想,段坤剛剛確實在與體內的什么東西交戰著,他的身體和精神已經開始變異了!
至于變異的原因究竟是里世界的環境還是那些灰霧,就不得而知了。
大口地喘息了半天,白欣銳這才勉強恢復了過來,她從地上扶起張寧,又從地上拾起那根鐵桿,將尖端對向了段坤,只待段坤稍有異動,這鐵桿便會毫不猶豫地刺下去。
誰知,段坤卻是漸漸平復了下來,他慢慢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白欣銳,那眼神直勾勾的,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扭曲與瘋狂。
“謝謝你。”段坤望著白欣銳,突然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語了一句。
“蛤?”白欣銳正緊張著,根本沒聽清段坤的話。
“額,沒事了。”段坤卻是迅速將頭偏向了一旁。他原本就枯瘦的臉此刻蒼白的嚇人,似乎之前的天人交戰極大地消耗了他的精氣神。
房間內短暫地陷入了平靜,白欣銳朝寧胖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寧胖子也笑了下,他剛剛終于男人了一回,也算是短暫的突破了自我。
但他這一笑,頓時牽動了傷口周圍的肥肉,重新變得齜牙咧嘴起來。
身邊沒有醫療箱,白欣銳也只能簡單地幫張寧處理傷口,只是寧胖子的傷口被灰霧一激,似是也有異變的趨勢,看得白欣銳膽戰心驚,卻又無計可施。
包扎完傷口,白欣銳這才從地上拾起那些破碎的桌板碎片,嘗試著拼湊,卻發現桌板上的刻紋已經變得很模糊,明顯沒有了之前的神韻。
“咦,這是什么?”就在白欣銳失望時,她突然看到在那碎開的木屑內,居然滾出了一滴金紅色的“水滴”。
這水滴不足指甲大小,內里卻晶瑩剔透,就像是紅色的血滴混合了金色的絲狀物,似是液體,卻又聚而不散,十分玄奇。
白欣銳將這枚奇異的“水滴”撿了起來,她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旖旎,外面的恐怖詭譎之物之所以無法接近這個房間,很可能就與這個東西有關。
將這“水滴”迅速地收入口袋,白欣銳又將注意力投在了段坤身上。出了剛剛的事,她自然是時刻提防著段坤。
至于剛剛為什么沒有趁段坤陷入狂亂時殺了他,這倒并不是因為白欣銳婦人之仁,也不是因為段坤的那番自白令人動容。
平心而論,這些理由在生死面前都無足輕重。之所以讓白欣銳遲疑著沒有真正動手的原因,是因為段坤此刻的身體狀態著實有些詭異,看似瘦弱不堪的身軀,但真戰斗起來,那一層枯瘦的肌肉,卻給人以銅皮鐵骨的感覺。
而這,也令白欣銳拿不準,憑借區區一根鐵桿能否真的殺掉段坤,萬一下殺不死,反倒重新激起了段坤之前的那股暴戾兇性,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放棄了輕舉妄動的想法,白欣銳小心翼翼地將剛剛那枚奇異的“水滴”藏好,眼角的余光密切地注視著房間內的一切,靜觀其變……
誰知就在這時,從房間的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前一后兩個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