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ump45能夠“靈光一閃”想出個坑害多方勢力的鬼點子,已經從驚訝,變成理所當然了。
尼克見過不少廢土上的領導者,鉆石城的市長、芳鄰鎮的鎮長、以及很多聚落的首領,他們都缺乏這種明確清晰的對未來的規劃。在這些人的觀念中,當聚落發展出一定的繁榮景象后,他們的眼界自發地限制了他們的作為——鉆石城的極限,就只有那么大,能夠在廢土亂世求得自保已經不容易,怎么敢奢求更進一步呢?退回來說,即使有著野心,要如何將野心實現,也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在廢土,要擴張,就得有長足而強大的武力做后盾。
但要供養足夠多的士兵,就得撥出一筆巨款才能維持,這對于大多數的聚落首領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也因此,他們的極限就是成為一方強豪,守成有余。
而ump45則完全不同,尼克看得出來,這名神秘的少女,從一開始,她所著眼的就不是一方一隅的土地,而是貪婪地將整個波士頓西北地區囊括了進去。她的目標非常明確,以康科德為中心,扶持本身風評很好的義勇兵,然后借助義勇兵的力量穩定周邊聚落的安全,提供保護。但這還沒有完,以前的義勇兵的模式,類似于居民給糧給報酬,向義勇兵換取保護的【雇傭】形式,義勇兵能做的別人也能做,區別只是義勇兵“價格低廉”;而現在,義勇兵并沒有止步于“保護”這個層次,而是更加深入下去,以一種旁人看來“浪費兵力和時間”的方式,親自下場建設聚落、開鑿工事。
尼克認為這就是ump45的高明之處。
表面上看,義勇兵吃力不討好,去給那些刁民做牛做馬,但這種行為卻使得居民和義勇兵之間的主客之分發生了變化——以義勇兵能夠調配的人力、物力,他們幫助下建造的房屋無論在質量還是舒適度上都要遠比廢土居民自己搭建的棚屋強,而當廢土居民選擇放棄那些簡陋的房屋,接受義勇兵的好意時,實質上也就等同于將土地的所有權轉交給了義勇兵。
更不要說,義勇兵還幫助農夫修建水渠,搭建圍欄,提供保護……這些都是能夠有效提升農夫們的生活與工作質量的行為。當居民們享受著比以往輕松安逸許多的生活時,不可避免地就會在腦海中,樹立起“這樣的生活都是仰賴于義勇兵”的觀念。
這不僅僅加強了廢土居民對義勇兵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也同樣轉變了義勇兵的觀念。
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影響那是雙向的——義勇兵在居民眼里,不再是一群拿著槍的士兵,而是會幫助自己家修房子造水渠的鄰家小伙,感情上自然也不再只有敬畏,還多出了親近,因此即使是生活比較艱難的住戶,有時候也會招待路過的義勇兵士兵吃兩個果子解渴填饑;“鄉親”們對義勇兵熱情了,也就讓這些士兵感覺到,對方不再是將他們作為“工具人”使喚。
也因此,尼克從康科德以及周邊地區,看出了一種和諧的氛圍。
他毫不懷疑,假如真的有掠奪者殺向這邊,那些農夫將會有很多人扛起武器,主動幫助義勇兵打退入侵者。因為有一個道理再簡單不過——一旦義勇兵這個組織倒下了,就再也不會有如今這么友好輕松的生活環境。哪怕不為了自己,為了自己沒有長大的孩子,也要拼盡全力保護好家園,這個“家”和以前的都不一樣,絕對不能拋下。
在尼克的眼里,盡管康科德的義勇兵在武器、裝備、人員數量上都呈現弱勢,但這片地區的頑強程度遠比表面上要強大的多。至少,在人心方面,這里已經經營成鐵桶一塊,很難潑進去水了。
“你之前說的,你的目標,是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