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從不接觸時事政治的學者們,遇到此類事件,表現不會比古代那些袖手談心性的腐儒強多少,他們可以在科學實驗里清楚地知道要注意變量,要設立對照組進行比對,可一旦脫離了他們的專業領域,這些基本常識統統忘得一干二凈——這類“文人”總喜歡將人類這個無比復雜的群體,以簡單粗暴的標準一概而論。
在他們看來,聯邦廢土的地上勢力全是烏合之眾,所以其他地區的廢土人所建立的組織勢力也統統都是廢物,而被廢土人打敗的英克雷,自然就是廢中廢,不堪一擊。
這樣的組織,怎么和他們斗?
“等一下,那個英克雷組織,我認為不太可能是廢物啊……我們的追獵者方才可是直接就給秒殺了……”
“哦,拜托,難道你想說那是一個平均水準追獵者的強大組織?一個被廢土居民所打爆的組織?追獵者被擊殺有很多巧合可以推算,但是一個組織被擊敗這就是整體實力的證明——總不可能是他們自己把總部給引爆了才輸的吧?”
生命科學部門,以及機器人合成部門的科學家,對于追獵者的戰斗力拼命維護,他們至今仍然認為,在111號避難所被秒殺的追獵者,要么是自己出了故障,要么是真巧落入了包圍網慘遭集火——畢竟追獵者是他們負責的,如果驗證下來是殘次品,以后分配給他們的電力怕是又要下降。
眼見各位部門主管又要開始日常撕逼扯皮,尚恩極力忍耐著心中的不爽和煩躁——他是一個將畢生全部投入于他所認為的“偉業”中,一個脫離了權力腐蝕和低級趣味的純粹的人……雖然尚恩不一定是好人,但也絕對算不上爛人。
雖然學院很多殘忍惡毒劣跡的鍋,尚恩都要背上不少,然而實事求是看待的話,尚恩開始統領學院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四十年,而學院的畸形價值觀早在此前就已經形成,尚恩無非是在學院的教育下繼承了這種價值觀念罷了。
他不但不把別人、乃至于自己的父母的性命當一回事,就連自己的生命,在尚恩看來,也是能夠隨時為了學院的偉大目標而犧牲的“踏腳石”。尚恩聽過很多往昔歷史中的科學家的事跡,他最為欽佩的便是記錄自己死亡的巴甫洛夫——因為從未經歷過父愛和母愛,而導致感情冷淡到幾乎無情的尚恩心中,這種以冷冽而鎮定的視角平靜步入死亡的方式,在他看來十分“浪漫”。
尚恩一度以為自己的同事們,也都是擁有著如此精神的科學家。
可當他執掌了學院權柄,并且依靠著自己的影響力和人格魅力,將學院運作的主導權從“董事”們手上爭取過來后,尚恩逐漸發現,這些以創造生命的“神”自居的家伙,其實本質上依舊沒有擺脫那股陳舊腐朽的味道。
勾心斗角、排除異己,并且因為醉心于權力,不少人的科研水平已經很久都沒有突破,因此他們就更加積極地打壓、排斥那些有干勁的“新人”——尚恩想改變這種現狀,但他既然總領大權,那么這些人事上的安排處理,就不可能再去和幾個部門的“董事”取爭。偏偏這幾個人,才是明爭暗斗最厲害的幾位……
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因為111避難所被突襲,作為“備胎”的親父奈特下落不明,尚恩的計劃被完全打亂,要不是從帕森斯州立精神病院那里獲得的神秘血清,治愈了尚恩的不治之癥,能讓他繼續帶領學院茍一段時日,怕是尚恩現在就得氣到腦溢血。
【唉,學院……大敵當前,還在內斗,這學院我看是得做一場“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