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在國家艱難的時候,想著的是帶領人民戰勝困境;后者,則是想盡辦法從國家衰弱的身上繼續吸血,因此在這場戰爭中,曾經的奇跡,并沒有再次復刻。
戰況完全超出了政客們的預期,海對岸的紅色國家直接大軍壓境阿拉斯加,進入并且解放加拿大,劍指燈塔國本土。縱使戰爭中后期,依靠著動力甲這種新式兵器的投入,在陸軍戰場拉回了劣勢,并且一度嘗試著登陸揚子江去威脅對方腹地,但是結果嘛——兩次登陸雖說也取得了不錯的戰果,成功讓對方慎重考慮被換家的風險而減弱了攻勢,但最終的戰果還是很諷刺……進入對方國土的燈塔國士兵要么被殲滅,要么被趕下海,但美洲大陸上仍舊駐扎著敵方的士兵。到了廢土時代,在西海岸舊金山地區,甚至還出現了完全由華裔把控的勢力;而在軍火市場上,敵方軍隊為了后勤補給方便而改了子彈口徑的突擊步槍,因為其價廉物美便于維護的“皮實”優點,還成為了燈塔國廢土上的一大熱門。
廢土人看到的那些戰前設施和產物,總覺得各種高大上,實質上這已經是末路帝國最后的一層遮羞布了。對于一個秩序徹底崩壞,為了鎮壓平民不惜用上新式動力甲的國家,所謂的高科技并不能拯救它的生命。歸根結底,號稱籽油和皿煮的燈塔國,那時已經不是人民的國家,而只是一個少數上流階層和政客的玩具。
“如果我失去了合成人們的支持,我放棄了為他們謀求生存的權利,那么我也會重蹈燈塔國的覆轍嗎?”
迪瑪過去從來不認為自己這樣的合成人,會有恐懼的情緒,但聽尼克敘述著兩百年前那個瘋狂的時代的秘辛,迪瑪由衷地感覺到了恐懼和害怕——他固然卑鄙而且不擇手段,但骨子里卻又是個不吝嗇于奉獻自我的人格,只要幻想著自己身處那個荒誕的時代,空有熱切的愿望和赤誠的奉獻之心,卻無處發散光和熱,相反還會被掌權的政客與資本家碾碎……他頓時感覺手腳冰涼,如墜冰窟,要不是沒有相應的人造器官和功能,說不定眼淚都得不爭氣地流下來。
設身處地地想,那個時代對于所有善良正直之人而言,未免過于冰涼絕望了。
“泰克圖斯趕走了馬丁,并且否定了過去馬丁的主張——一直以來馬丁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馬丁嘗試過淡化教義中偏激的部分,讓核子教會的信徒融入到廢土的大環境中,現在隨著與匕港鎮的關系惡化,已經宣告失敗了。關于泰克圖斯這個人,我想迪瑪你與他打交道的時間更長,他的性格會將核子教會導向何種方向,你應當早有預想吧?”
“我有應對的方法,不用擔心……”
“暗殺掉泰克圖斯,然后換成你的合成人代替嗎?”
尼克說出了迪瑪準備好的方法,然后搖了搖頭:“不行的,迪瑪,你這么做,等于自絕了合成人與普通人類和平共處的可能性——一旦走上了這條路,你的所作所為就永遠見不了光,從此阿卡迪亞的合成人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再也回不了頭了。”
“……就和當年的燈塔國政府一樣,是嗎?”
迪瑪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他很難被人說服,但歷史本身沒有情緒和立場,已經發生過的往事就和一張平整光滑的鏡子一般,只會映照出真實。
既然知道阿卡迪亞這個勢力沒有能力獨立在遠港島上生存,那為什么一定要選擇一條,注定和其他勢力存在不可調和矛盾的路線呢?靠著陰謀,犧牲掉核子教會和匕港鎮島民的利益換來的和平,能維持多久,安穩多久?
“另外,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就在不久前,匕港鎮的鎮長,就是那位‘艾菲莉船長’,疑似遭到了合成人的刺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這……”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做的……因為艾菲莉現在就在我的同伴的‘保護’下。”面對迪瑪,尼克也不吝嗇于和他“分享”一些機密,“沒辦法,要殺她的人不止一個,我們人手不夠,只能出此‘下策’,你能理解吧?”
“也是在警告我,我懂。”
艾倫·李想殺艾菲莉是為了上位,泰克圖斯想殺艾菲莉圖的是以后構陷艾倫,而迪瑪則是準備將【艾菲莉】替換成自己的合成人……要是沒有第四方的人橫插一腳,艾菲莉想活下來的可能性,那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